陶鲁一听,马上接口说道:“附议,下官附议。”
胡靖急的只跺脚,哀叹一声道:“下官有单独上奏之权,如二位大人有为难,就让下官上奏。”
不想,章子俊道:“理该如此,本伯跟陶大人只是监督,如胡大人想把此案办实,这功劳全归胡大人,不过本伯在想,一个扬州知府把整个常平仓做空,似乎不太可能,其中必定有……。”
这一说胡靖仿佛脑子冷静了许多,就在边上发呆了,一边的陶鲁接口道:“伯爷年纪轻轻,能想到这一层,老朽佩服。”说完又是滋溜一声,喝了一口红薯烧。
胡靖很不开心,心事重重长长地吐了口气后,才珊珊地回房去了,陶鲁长叹一声道:“胡大人年纪轻啊,不懂此事的轻重,一个小小扬州知府敢把常平仓卖空,难道他不要命了,此事朝中定有人知道,却安得其所,说不定通着天呐。”
正当此时,“三人组”的客栈外面被一众官府衙门给围住了,客栈里面的住客一阵鸡飞狗跳,听掌柜说是官府在查人,查二个窥探储粮要地,定是偷盗之徒,抓捕定罪。
要求客栈里面面的全部人,在内院集中盘查,对于这种盘查,“三人组”早就商量好对策,对外的假象陶鲁是老爷子,一大家子带着内眷,管家佣人从京城致士回江南老家。如果要说别的,旁人肯定不信,原因是陶鲁在朝堂几十年,“官威”很大,一举手一投足间就能看出来,所以干脆弄一个老爷子致士回老家比较妥当,这样路上一些地方衙役、差办也不会寻事刁难。
此时的扬州虽然朝廷在行政上为府属地,远远没有明末清初时的繁华,明朝初年,扬州府属京师,后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为京师后,改属南直隶,以江都县为附郭县,府署驻地。
江都县人口为二千余人,实属凋敝,在这里先说一说许多在章子俊受以前教学影响,心目中的繁华之地,其实只是一个小村落或是一片荒芜之地,百年的沧海桑田及往后的人口增加,改变了许多的地区面貌。
比如:大明立国伊始,军事重镇徐州依然“白骨蔽地,草莽弥望”,残瓦荒草中常常有狐鼠出没。
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等帅兵发汴梁,黄河以北州县“道路皆榛塞,人烟断绝。”几无生机之色。
湖广洞庭湖流域本是富庶膏腴之地,而今“土旷人稀,耕种者少,荒芜者多。”
川蜀本有天府之称,但几十年战乱下来也是满目蒿莱,数万亩良田一片荒芜,历史繁盛旧景难觅。
由元入明之际,社会动荡,常年兵革,国土荒芜、人烟稀少之状非止一端。而扬州同样只是一个地名,就有大臣上奏说扬州十室九空,田园荒芜,百业萧条,人丁不兴。据《明史·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五》载“按籍城中居民,仅余十八家。”至今扬州仍有“十八家”命名的巷子。
要知道,扬州素来繁华,南朝时就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的说法,宋元时期扬州更是督帅之所,处漕运要地,繁荣之状堪比一线城市。《马可波罗游记》有类似描述“城甚广大,所属二十七城,皆良城也,颇强盛。”
历史上繁盛的扬州,为何败落成这个样子?原因不难理解:元末明初的扬州是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一则东吴王张士诚的发迹之地就在扬州,这也是他立足的根本;二则元朝几乎一半的粮食和赋税几乎要经由扬州,运到京师,对扬州自然也是非常重视。三则扬州比邻应天,而应天是朱元璋的地盘,朱元璋自然不允许卧榻之侧他人酣睡。
既是利益焦点就战事多发。至正十四年,元朝派“百万大军”(《元史》“旌旗累千里,金鼓镇野,出师之盛,未有过之者。”)围攻张士诚,双方鏖战扬州门户高邮,持续达3月之久。扬州遭遇了空前严重的战乱和人口消耗。至正十七年九月,农民起义军首领张明鉴,率领数万军队赶跑了元朝的镇南王孛罗普化,占据了扬州城,“日屠居民以为食”。这种屠城加剧了扬州的衰败。朱元璋听闻后,命缪大亨前去围攻并占领了扬州城。但此时的扬州城已是破墙残垣,荒芜不堪,人口大量流失。扬州如此,其他地方或重或轻与其大致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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