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万霖的一番陈词,引起了一众朝臣的点头附和。
“方大人说的也没错啊!”
“是啊!礼部的院墙三年前才刚刚翻修过,今年都有已经不成样子了!”
“像方大人这种事必躬亲的侍郎,属实不多!”
“看来,人家方大人并不是想要捞银子进口袋,只不过是为大局着想而已。”
“原来都是误会,误会啊!”
“……”
听到此处,宋桓算是看明白了孙书同是什么操作。
原来这厮处心积虑,不过就是想找到一点点有可能成为证据的“蛛丝马迹”,并借此机会扳倒方万霖,成功上位!
只不过,他自己怕是也没想到,人家方万霖是真正心怀天下之人,才不会像他所描述的那般龌龊不堪。
估计方万霖这么做的原因,他就是想破了脑袋,都没能想出来!
这个方万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肱骨忠臣。
此事过后,必要找个机会,同此人结交一番!
见一众朝臣竟开始对方万霖出口夸赞了起来,孙书同目露凶光。
“既然方大人自己也肯承认,的确是选择了造价高昂的石料,那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具体原因还不是你空口白牙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们又如何能够得知?”
“但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王二毛也在信中写得很明白!”
“造价高昂的石料,却是利润更大!”
“谁知道方大人从中捞了多少银子?”
说着,孙书同再次面向梁帝,疾言厉色道:“陛下!”
“微臣也整理出了一份账单明细,请您过目!”
“建造贡院,六百两银子就已足够。”
“可方万霖却狮子大张口,向户部索要了一千两银子!”
“铁证如山,证据确凿!”
梁帝翻了翻孙书同呈上来的账单,脸色始终是淡淡的,没什么十分明显的起伏。
“方万霖,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此前的方万霖都还算是镇定,可听到这话,方万霖瞬间有些不淡定了。
“汴京的贡院是整个大梁最大的一座,所以六百两银子绝对不够!”
“即便是微臣算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预算,那也是能减则减,能缩则缩!”
“真的不能再少了!”
“孙大人所说的六百两预算,那更是无稽之谈,绝无可能!”
孙书同冷哼:“方大人刚刚不是还说了,要一步到位吗?”
“怎么到了现在又突然改口,说自己能减则减,能缩则缩?”
“这不是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么!”
眼见方万霖陷入了百口莫辩的困境,心急不已的程勋连忙站出一步,向梁帝道:“陛下,臣相信方大人的为人!”
“方大人为官十数载,向来清正廉洁,最痛恨以权谋私之事!”
“在方大人的带领下,建造贡院一事才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臣相信,方大人绝不是这样的人啊!”
看到程勋亲自站出来为方万霖开脱,孙书同忍不住更加兴奋了。
今日之事,一来是为了铲除方万霖,好让自己成为吏部真正的掌权人。
二来是借由方万霖打压程勋,让他在梁帝面前信誉受损。
想不到,自己还未来得及向程勋发难,他倒迫不及待,自己先跳出来了!
这不是主动给自己制造机会么?
他飞快地与远处的宋良对视了一眼,见宋良眼中也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孙书同立刻心领神会。
“下官原本还以为,丞相大人刚正不阿,实乃我大梁文武百官的典范,是当之无愧的群臣之首!”
“但今日丞相大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包庇行为,简直令下官大开眼界!”
“丞相大人也不管事实如何,只知道一味地包庇方万霖。”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方万霖究竟是给了丞相大人多少好处,才能让丞相大人冒着风险,在陛
程勋能做到丞相的位置,自然不是仅凭三言两语就会被激怒的人。
“孙大人今日特意等到早朝快散时,才突然向方大人发难。”
“此事怕是蓄谋已久,早就被孙大人暗中筹谋策划了吧!”
“只可惜,孙大人提出的这两个所谓的‘线索’,都不足以做那如山的铁证。”
“工程预算,本就可多可少,没有定数。”
“方大人在该省的地方省,该花的地方花,绞尽脑汁节省银子,这是吏部、户部乃至整个朝堂都亲眼所见的。”
“至于工匠的检举信,就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孙大人口口声声说,当初是方大人率先威胁王二毛的家人,比他不敢开口。”
“但此事除了王二毛自述之外,可还有别的证据么?”
“倒是孙大人刚才说了,已经派人将王二毛的家眷保护了起来,反倒更让人心中生疑。”
“让人很难不猜想,究竟谁才是借由家人来威胁王二毛的人!”
程勋一番话有理有据、张弛有度,令在场众人无一不深深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