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点了点头,见宋桓眉宇间颇为伤感,不觉也跟着有些动容。
“对了殿下,”霍启突然正色道,“您让属下去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宋桓扬起了眉毛:“怎么说?”
霍启的表情有些严肃:“经属下查证,大内二十四衙门中,每部竟然都有超出年龄还未出宫的老太监、老宫女!”
“而且最为巧合的是,每个部门都只有一个超龄未出宫的奴才。”
“虽然宫女太监、太监若有表现出众者,可以被准许继续留在宫中当值。”
“但,自先帝那一朝开始,这种情况便极少再出现了。”
“即便有,整个宫中最多也只有三五个。”
“绝不会同时有这么多人出现!”
“如果不是有意而为之,这也实在太过于巧合了。”
听到这里,宋桓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这些宫女、太监,正是被安插在宫中的“眼线”。
至于在宫中安插眼线的人……
除了宋良之外,应该再无可能会是其他人选了。
不过宋桓最关键的是,在梁帝身边潜伏的那个眼线,会是什么人?
“在养心殿、御书房中侍候的奴才,也有超龄未出宫的吗?”
霍启侧首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御前伺候的人选十分严格,是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安插眼线之人十分严谨,怕是不会冒险在陛下眼前做出这种事来。”
霍启言之有理,但宋桓却并不这样认为。
之所以安插眼线,无非是为了能够及时掌控到梁帝的一举一动。
在宫中其他部门安排得再多,都不及在御前安排一个!
宋桓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好,本王明白了。”
“你先去吧!”
遣退了霍启,宋桓沉思良久,终究还是提笔了写下一封信。
“小凌子。”
“奴才在!”
小凌子推门而入,躬身站在宋桓面前。
宋桓将信递了过去:“把这封信送到丞相府上去,务必要亲自送到丞相的手上。”
“低调一些行事,最好不要让人发现了。”
小凌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是!”
……
大内,御书房。
梁帝随意坐于书桌前,随手翻看着奏章。
不一会儿,一道黑色影子从暗处逐渐显了出来,单膝跪在梁帝的面前。
“属下霍启,拜见陛下。”
梁帝淡淡抬眼,瞥了瞥跪在对面那面无表情的霍启。
“你今天来迟了。”
霍启有些惶恐:“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所以复命有些迟了。”
“属下知错!”
听到这里,梁帝放下手中的奏章,专心地凝视着对方。
“你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知道吗?”
见霍启低头不语,梁帝冷冷笑了。
“人死了?”
“回陛下,已经死了。”
“老四对此事怎么说?”
“……回殿下,荣亲王还并不知道此事。”
梁帝抬了抬眉毛:“老四这么能沉得住气?”
“难道从始至终,他就没向你询问过关于此事的任何细节吗?”
霍启垂下眼眸,摇了摇头:“平日里,荣亲王非要事不会传召属下。”
“所以,此事荣亲王也并未过问。”
梁帝对霍启的回答不置可否。
“霍侍卫,不要忘记自己真正的职责所在。”
“老四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朕!”
霍启紧紧把头低了下去:“是!”
……
翌日清晨。
早朝才刚刚开始,刑部尚书齐远道便迫不及待地站出一步,向梁帝行了一礼。
“启禀陛下!”
“方万霖留下一封悔过书,已在刑部大牢中畏罪自杀。”
群臣听闻此言,并未表现出太多的震惊与错愕。
毕竟这样的消息,早在昨天下午,就已经传遍了整座汴京城了。
然而今日早朝之上,再次正式听到了这个消息,众人只觉浑身上下的汗毛直直竖起,心中大骇!
能在大梁的朝堂中担纲职责,这些朝臣都不是傻子,自然是读懂了梁帝的真实用意。
梁帝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惩处贪官,而是为了杀一儆百,让文武百官都长记性!
而程勋站在人群中,也只是默默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
他想为方万霖平反,可昨日收到的那封来自宋桓的信,却让他除了闭嘴之外,别无选择!
信上写得很明白,梁帝如今对接结党营私一事深恶痛绝,哪怕是只有一点点这样的可能,他都绝不会轻易放过。
谁敢在这个时候公然为方万霖说话,那就是有意要逆触龙鳞,跟梁帝对着干。
程勋不顾自己没有关系,却不能不顾同在朝中为官的儿子,程天临!
想到这里,程勋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早朝的过程都相当压抑,宋桓心里也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十分不舒服。
还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