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魔门内也是臭名昭著,因而近年来频频遭受打击,甚至有数次几乎灭门,结果这老东西偏偏命大,那两颗铁珠的功夫和他那一身轻功练得出神入化,竟是一直苟活到了现在,还混成了宗门内辈分最长的一批,嘁,还真是千年王八万年龟。”
“那,那既然杨兄有把握能击退他们,为何不一开始便使出全力,兴许趁着机会,能把两人一起留下也说不定吧?”
杨暾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弧度颇大地撇起嘴角,皱着眉头眯缝眼睛,整张脸庞的肌肉与毛发都开始扭曲,不知他嘴里嚼的药草是苦到了何种地步,能把一个刀口舔血的大汉逼出如此难得的颜艺。像是为了尽快散出药力,杨暾长痛不如短痛地猛嚼了几口,便将已成糊状的黄绿色混合物一口吐在伤口处,又用手指抹平后,这才咂咂嘴,吐着舌头一边尽快消散味蕾上残存的辛辣苦涩味道,一边说道:
“我怎么没把他们两人留下?”
……
此刻,十里外的山林之中忽然炸起一群鸦雀,像是此地山神不经意间引发的一个爆炸般,一时间满天的黄黑褐各色杂逸,群影交织,而在那片影子之下,正是狼狈不堪正在连连咳血的薛蟠,他此时衣衫绽裂大半,残余部分也满是枝叶划开的口子,袒露于外的皱干肌肤上亦是道道血色斑驳的伤痕,头上的那顶斗笠早就没了影子,一头脏乱的白发散落不堪,而此时他手掌盖住的两颊处,却不见先前那怪异的突起,显然是把那两颗乌黑铁珠全留在了之前的战场之上。
“咳咳咳咳……妈的,这小王八羔子还挺会算计!林氏的奔雷一剑还真让他用出了八九分火候,若不是老子反应快,今天怕不是真在这小泥潭里翻了车了……”
薛蟠暗自思忖着,这时心气上涌,又猛地咳出一口血来,心头不由大怒,强撑着身子站起,愤愤想到:
“不过是让你占了我这老头子一次便宜罢了,宗门之中可还有不少功夫高绝的宗师,为了你一个小子当然不值,但为了盟主的地位嘛,呵呵……且待我回五阴宗禀报,到时候便是你的死——”
“哦?原来竟不是杨先生,而是魔门的一位长老么?不过倒也无碍,顺手除去后,不消半日也还能追上杨先生他们吧?”
一道飘渺无尘,清灵澄净的声音,自薛蟠上空遥遥传来。
……
“杨兄竟还叫来了其他大派的弟子?”
“嗯,我在受到英雄乡父老发来的信号后,就先联系了一些我说的上话的门派,不过当然,我也是模棱两可地告知他们这件事,毕竟这些门派也都是有争盟主之位的意思的,我怎么可能会把信息这么轻易地透露给对手?只让他们来把水搅浑,我就可以趁机带你远遁前往长安了……至于那个薛蟠,想来他们除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此时已是曦光渐炙,偏近正午时分,好在深山之中炎火之气难侵,又时有岚风清凉,竟是反而化出几分寒意,暗暗引得人逐阳之意作祟,加快了向那些难得存留于林间的光照之地行走的步伐。二人并肩而行,王凡这才知道杨暾要在开战之前便布好了后手,发觉这个男人似乎心中也颇有城府手段,这时杨暾似乎想起了什么,打着哈哈说道:
“不过自然,虽然我是正统的杨氏后人,但祖父既然没有直接将这长恨歌交于我手,而是寄托于你家之中,想来可能也对你有什么期望。若是你改了主意,想把这书册送与他人,或者到了华严寺时想请各路人士齐聚一堂共观此秘,自然也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求。”
王凡笑笑说道:
“杨兄此话便是见外,我自村中出来之前,村中刘老爷便是让我前去林中与杨兄回合后再去京城,长者请,不敢辞,如此信誉,在下还是要守住的……唉,只是心中念起,却又不免为那些葬身祸事之中的父老乡亲们悲嗟哀叹,实在难以释怀……”
说到最后,王凡声音变得些许哽咽,忙侧过脸去掩面拭泪,却没想到这一番话令得一旁的杨暾目瞪口呆,偷偷收回了已经摸到背后剑柄的手,有点尴尬点挠了挠胡须,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不是东西,这才呵呵笑着去揽住王凡的肩膀了。
……
“……这就是当今中原武林魔门长老的实力么?”
日光倾澈之下,一道颀长执剑的身影立于树梢之上,只见此人青衣飘摇,彩带环身,一头乌黑长发写意四泻,只有一根羊脂白玉簪稍以束之,若非他颔下一簇略显稀疏的短须,单以体态而论竟有几分阴柔之姿。此人眼眸狭长,鼻翼微挺,丹朱薄唇均沾惹了些许云雾缭绕的仙气,又是一双平长白眉,更有几分不亲红尘烟火的淡泊清远之息,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皆似是上苍璞玉雕琢的洁净造物,若非是有什么不合之处,也唯有他手执长剑上那一抹殷红血色而已。
薛蟠此时瘫坐于地,全身骨架犹如散了一般疼痛不已,一呼一吸间肺腑便如同火烤一般窒息,然而除了先前被杨暾趋避一剑击伤的手腕外,竟只有左臂上一道极浅的伤口淌血不止,之外便再无外伤。薛蟠此刻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