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清歌>都市言情>钿合金钗:长恨剑> 第十八章 长恨缘处飞泥雪阳华池旁释道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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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长恨缘处飞泥雪阳华池旁释道争(3 / 4)

道路之上的简单的人,当发觉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复杂并且将自己也裹挟其中时,他们却作出了不同的应对。

了悟修佛悟禅守枯心寂意,自认为已近无相无住之境,然而临此变节,他却未能保住本心清明,万般疑虑后难舍尘思,下山赴事,虽说自己已然有了舍身之念,但终究是违了禅宗理旨。

杨暾虽常是一副云淡风轻逍遥自在的浪子侠客相,但心底实则也留着情谊、野望与分寸,以及一点浸在酒气中太久以至于他自己都有些忘记了的不甘,然而当这并不纯粹的简单与外界的繁杂相遇时,他反而更愿意依着本性去觅一条最直截了当的路子:想那么多,还不如不想,提剑沽酒,倚马长歌,锋芒来去随光追影,若心存不忿,自当一剑平之,又何来事未做而人先怯的道理呢?于是一直简单的杨暾此时剑柄紧握,不再简单的了悟捻指稍隔。

王凡静静运气涵息,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什么,毕竟此间事与他关系终究不算很大,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是一个简单的人,从来都只是村中刘老爷的那句嘱托,让这位“长者请,不敢辞”的老实教书先生踏上此途,哪里扯得到那么多世事纠纷呢?此时,钟围外一直忙活的王质夫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拍着手上尘土站起身来,咧嘴笑出一口白牙,从腰后解下一只酒壶,喝一大口后说道:

“我说这位大师,你自诩是为你们禅宗好,可这怎么我这外人听着,都感觉有点不对呢?我虽然没修过禅法,但是你们六祖惠能大师的那本《坛经》我也是读过几遍的,他老人家可是一向主张体修禅法的关键在于要在日常行止中贯彻时时明悟的修禅实践,而不能执着于打坐念佛、持戒颂法这些表面功夫的,你觉得你那些师兄师弟违了禅理,其实不就是你见他们一个个不再守寺院的清规戒律下山去了吗?你又哪里真正知道他们心中所知所想,不是去俗界中恪行顿悟佛性本心了呢?禅宗素来不斥入世之念,可怜你一根只知在祖师殿里青灯古佛的老朽榆木,怕是才真落了下乘根性哩。”

了悟闻言,并未出声反驳,而是一直保持沉默,但脸颊上那些皱山纹谷堆砌而成的沟壑间,阴翳之色隐隐重了几分,而周身旋转的钟围上自然生发的雄浑宏伟气息也仿佛敛去了些许。片刻之后,了悟轻轻叹出一口气,左手抬起握住身旁锡杖,沉声道:

“看来今日单凭口舌功夫终是无解,那便各自手上见真章吧。王施主,我听过你的名声,未入终南山楼观祖庭却学得一身精纯道法符箓,纯拼符法据说甚至能胜过几个道观的观主住持,这些年也可算是声名鹊起了。只不过贫僧这一手金钟罩的功夫,少说也有几十年的沉淀精炼,就算你布置的这符阵能引动再多神异,怕是一时间也破不开这层钟围吧。”

了悟看向钟围外那一圈贴在地面上已然被风尘凌辱散乱的普通黄符纸,眸光晃过纸上歪七扭八的朱砂红痕,面上不禁闪过一点悠然神色,又迅速归于寂然平静,但眼眸缓缓阖上的动作,俨然表明着他的态度。王质夫见状也不急躁,探出中指搓了搓耳边鬓角的灰腻,嘿嘿笑道:

“也是,那既然大师都不急,我自然更是不急,正好我与杨兄是久别重逢,这话可还没说上呢,哪能这么快便动上手了?杨兄你说是不是?”

看着钟围外道士那欠扁的贱笑,杨暾微微翘唇,递上一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纯净无邪的笑脸:

“再不动手,我就把你喝醉酒后吃了三只蛤蟆的事传播的更广一些。”

此话一出,僧人微微蹙眉,而钟围内外两个姓王的男人不约而同地咳出明显不是正常生理活动的一声:王凡偷偷转过头去,微张着嘴目光呆滞看向仍洋溢笑容的杨暾,随后眨眨眼睛,忍不住带着点捉摸不透的精彩眼神瞥了一眼仿若石化的道士,赶忙回过头去,但随即肩部上下一阵抖动与没有完全压住的笑声还是破了功;王质夫的神情变化很快,从贱笑到呆若木鸡再到弯眼拱鼻翘嘴尖露出一副“和善”笑容,其间不过几个呼吸而已:

“我怎么突然觉得,现在收起东西回家,让你就被这老和尚困个一辈子,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没关系,动身前我就把我所熟知的所有名人轶事都告诉了几个兄弟,要是到了时间我回不去……我相信即使是杂在众多流闻中,这‘醉吞蟾’的名声也一定是最亮眼的一个。”

两个人死死盯着对方面上那虚假的笑意,半晌过后,王质夫眼角抽动几下,嘴角下撇,牵动左颊肌肉,骂出一个无声的脏字,气得拂袖而去,从衣袍中掏出一张黄符夹在右手中食二指间,慢吞吞地对着仍岿然静坐的了悟说道:

“大师此前言之有理,只是有些掩饰的意思罢了。‘内息生发,而成钟围’,这话说来对也不对,若真是底蕴雄厚到了真气自然凝结于外生发而成的境界,那便确实是到了菩提达摩祖师的金身无漏,何必谦虚?然而大师所结成的这层钟围,虽亦是内息运作而成,但非是自然流转所铸,而是大师意念粘连牵引之下才显现出来的。当然,能外放真气离体还能收束自如到这种地步,您的境界也是不低,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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