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老孟,老林,还有各位掌门门主,真是好久不见哪!今儿什么风,怎么把你们都吹来啦?啊哈哈哈哈哈……”
杨暾丝毫不顾忌形象地迈步挺胸而入,声音大的连房梁上的余灰都被震下来几团,只见他一步跨出,身形一闪便挤在桌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旁,百无禁忌地一把搂住脸色明显不太舒服的对方,朗声笑道:
“来来来,王小先生,我来给你介绍:孟士慎,东南通易门当代门主,一手‘破斫刀’行的简直是出神入化、凝繁为简,当年我跟他过手,不出三十招就把我的剑给挑飞了,那叫一个厉害!还有对面那位,林泷澄,西南林氏一族族长,就是我经常用的那个奔雷一剑的创始家族,他可是威名赫赫,真正达到了一剑既出,无人立足的神通境界。还有这几位,你看啊,分别是西北斥音派掌派陈今鹤、当代少林寺方丈普智大师、道家灵宝道掌门人灵浊真人……”
杨暾不厌其烦地滔滔不绝着,而被他所点名介绍的那一位位宗师中,有一部分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明显是极为不屑一顾,好在大多数都有所反应,至少也是向着他们二人的方向微微点了下头以示敬意。
随着杨暾将整桌的人一个个点了一遍,他身后的王凡不由得眉头稍稍簇起,意识到眼下形式有多么严峻,即使刨去其中大多数他没听说过的门派名字,剩下的诸如少林、峨眉、崆峒等等这些连他都曾在话本传奇中见识过一二的名门大派之首,竟是接二连三、一一出现!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此时亲见如此残酷的现实,王凡仍是不禁抚额长叹,凭他们二人与这等势力相为敌,想在其之前夺走信物……天方夜谭便也不过如此了吧?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还望杨施主自重。”
正当杨暾仍在兴致勃勃地大声喧闹时,只听一道苍老声音自后传来,众人目光投去,正是那位身材瘦削的华严寺住持、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玄净和尚双手合十,缓步走入堂中,也不去看一旁杨暾那明显恨的牙痒痒的表情,微一躬身行礼,起身便直切正题,一点不拖泥带水:
“王施主,请。”
眼见身前那个被杨暾描述为老不正经的老顽童的和尚此时向自己缓缓伸出手来,王凡先是一愣,然后才恍然从那种二者形象明显冲突所带来的突兀感中清醒过来,连忙将手深入胸口处,取出了那本品相平平无奇,却能搅弄天下江湖风云的书册。
这一路上,他们二人也曾设想过多种令其中端倪秘辛显形的法子,不过大都是水浇火烧一类对书册本身伤害极大的方法,因而一直也没敢实施,而且毕竟说是只有眼前这位高僧才能解开书中秘密,那自然也不会是这种司空见惯的破解方法,因此即使这一路上历经艰难险阻,此书的墨蓝封皮的颜色与褶皱、其上正楷写就的“长恨歌”三个大字的墨痕深浅以及每一页的发黄发干程度,都保持着当初英雄乡刘老爷取给他时的状态。
随着那薄薄的重量与微紧的触感彻底从指肚上剥离,不知为何,王凡自己也长长出了一口大气,整个人轻松了许多。怀着那种使命达成后的疲倦安适以及谜底揭晓前的忐忑紧张,此二种针锋相对的情绪,令王凡有些进退不能,最后还是轻轻叹一口气,紧了紧背后的行囊,悄然退回了杨暾身旁。只见玄净和尚右手握着书卷看了半晌后,微微点一点头,捋须轻咳一声,说道:
“近月来,各家施主接连大驾光临鄙寺,将山上山下都围了个水泄不通,有说是探讨佛理召开法会,有说是瞻仰鄙寺风光前来观景,其实老衲心里也清楚,自打那个消息放出去,这华严寺便不可能再有往日清修之境,而众目睽睽之所在,便是如今老衲手上的这本长恨歌了。”
轻顿一下,玄净和尚挽起右臂袈裟,将此书举起以示众人,继续道:
“当夜,老衲至交好友杨玄珪杨老盟主忽然造访鄙寺,他告诉老衲,自己寿元将尽,命不久矣,然而这些年为遵当年皇宫之约使得当今中原武林一片乱象、百废待兴,他于心不忍,想在最后为世人留下自己的盟主信物长恨剑所在,得信物者,即为下一任中原武林盟主。当时,他用了半个时辰,掌握了老衲自创的独门武功,‘青灯法门功’,此功可自丹田真气中攫取一缕,通过运行周天,于体外以一抹青焰的外相显现。”
说着,玄净和尚直起右手食指,只见指尖处一阵轻微的气息波动,随之一道淡青色的火苗自其中悬空而生,无比纤细微小,却也格外神妙奇异:
“修者可以通过控制这缕内息的大小而调整青焰的燃烧,小则如此,大则——”
骤然间,玄净和尚猛地握紧书卷,只听“锃”的一声,他的整只右手都忽的腾起青焰,瞬间覆盖燃烧了整本长恨歌!见此异状,先前一直保持泰然如一的那些各派掌门立刻站起身来,惊诧莫名又怒不可遏,一个呼吸间,便见有数只手伸去要去抢夺那尚未被彻底灼烧成灰的残余!
然而只见玄净和尚只是轻轻抬起左手一掌反手拨去,便仿若有一阵劲风猛烈穿堂而过,刹那间便将那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