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嗣心疼坏了,一下一下轻抚着褚念然的后背,口不择言地说着安慰的话。
灵芷也于心不忍,递上一方帕子。
她知道褚承嗣一向爱干净,这鼻涕眼泪一大把地在前襟,心中定是难受的。
不料褚承嗣却摇头道:“不用了。”
说着又轻声哄着怀中的人。
他从小疼宠的妹妹,他都舍不得动一下,却如此被人欺负!
就在这时,何心然和褚煜明推门而入。
“父皇,母后!”
本来窝在褚承嗣怀中的褚念然,一下子跳到了何心然怀中。
“母后……呜哇!”
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何心然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之意无以复加。
没想到养鹰反让鹰啄瞎了眼,竟是让自己的人害了念儿。
一时间,愧疚,痛恨涌上心头,何心然恨不得把那老鸨千刀万剐。
当初只是盘下了这家春芳楼,还没来得及选人经营,就酿下了这等大祸。
之后何心然和褚煜明亲自将人抱会了宫,好生安慰了好久。
褚煜明更是大发雷霆,罚了一众人。
何心然这些年来展示给众人的一直是温和仁慈的一国之母形象,一方面是有了女儿的缘故,一方面是她懒得生气。
可现在,有人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绝不轻饶。
阴暗潮湿的地牢,老鸨吓得瑟瑟发抖。
“饶,饶命啊……”
她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可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牢房门被打开,何心然的身影赫然出现.
老鸨当即跪在地上,嘴里不断说着求饶的话。
“皇后娘娘恕罪啊!民妇不知道那是公主殿下,要是知道,就算借民妇十个胆子,民妇也不敢虽公主动手啊!”
何心然眉目间满是不用质疑的冷意,缓缓开口。
“你用的哪一只手打的念儿?”
老鸨张了张嘴,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何心然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念儿的左脸有手掌印,看来你是用右手打的她。”
“魈魅,动手。”
魈魅迅速上前,手中的寒月刀映照出老鸨惊恐的脸。
“啊啊啊啊!”
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老鸨痛到几乎晕厥。
何心然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她这么做,一是为了杀鸡儆猴,毕竟宫中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二是因为她温和仁慈多年,可不会一直给人一种好欺负的形象。
都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强,她不在乎名声,她只要嗣儿何念儿平安顺遂。
“本宫在把春芳楼交给你的时候就说过,莫要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不曾想你却当耳旁风,说来也是本宫的疏忽。”
说着给了魈魅一个眼神,“既然她的耳朵无用,那便给有需要的人吧。”
魈魅会意,再次手起刀落,这次老鸨彻底疼晕过去。
何心然从牢房中走出来的时候,褚煜明刚好匆匆赶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何心然一番,确定没事才放下心来。
“然儿,可还好?”
“没事,念儿怎么样了?”
“吃了些东西,睡下了。”褚煜明有些担心她,语气温软,“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你也累了,快去歇息。”
原本没觉得累,但他这么一说,何心然觉得一直紧绷着的弦忽然松了,疲惫感汹涌而来。
“好。”
她打了个哈欠,被青竹扶着回坤宁宫。
褚煜明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再转过头时,目光中尽是冷漠。
“润五,好好查清楚,那老鸨到底是什么人。”
“是。”
如今朝堂暗涌四起,多方势力暗中勾结,他不得不防。
坤宁宫。
看着床上正在酣睡的小人儿,何心然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
念儿,都是母后的错,是母后没有保护好你。
何心然无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嗣儿呢?”
青竹小声道:“太子殿下正在东宫跪着呢,陛下罚的。”
“什么?”何心然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从回来就一直跪着了。”
这下何心然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东宫走。
“这都两个时辰了,一直跪着膝盖怎么受得了?”
更重要的不是身体,是内心的煎熬,她知道嗣儿心中一定不好受,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妹妹。
于是何心然连午膳都没来得及用,就匆忙又赶到了东宫。
烈日炎炎下,褚承嗣跪在院中,腰板挺直,一动不动。
灵芷在一旁急得直冒汗,劝慰的话说得口都干了。
“殿下,您快起来吧,皇上说了只让您跪两个时辰。”
“公主殿下已经没事了,此事与殿下您无关。”
褚承嗣却紧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此事怎么与他无关?要不是他心软答应了带念儿出宫,要不是他没有照看好念儿,怎么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