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瑜然笑道:“那哪成呢?你平时这么照顾我家那几个小的,我难得上一回门,不带点好东西,以示谢意,我哪好意思上门?我这不是客气,是礼节,是必须的。”
“什么必须的?不年不节的,哪来的礼节?你家交的束修费白交的?你那几个小的,在我们家,吃的又不是我们家的东西?他们来的时候,哪回没带口粮?你啊,就是瞎客气。”
“瞎客气也是礼貌,大不了,我下回少带点。”
……
两个老婆子,手拉着手,在院子里说了好一会儿。
岑先生主要负责的是教学,能说的自然也就是朱七的学习情况。可岑大娘不一样,家里家外一把抓,这学生的生活状况,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叶瑜然跟她聊天,也能知道不少学生的动向。
她怕几个孩子报喜不报忧,有什么事情都瞒着她,偷偷摸摸给解决了。虽然高兴孩子长大了,但也希望多知道一些他们的情况。
岑大娘还好,有什么情况,也会跟人家家长说。
比如她会心疼朱家的那两个大孙子太懂事,小小年纪成天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即使是玩,他们也会很节制,生怕浪费了现在的
机会。
别人家大一点的孩子,还知道到处跑,到处玩,他俩到好,即使是出去,也是带着学习任务的。
“带了什么学习任务?”叶瑜然一脸好奇,也想知道这两个家伙,会有什么“馊主意”。
“这我也不知道,”岑大娘说道,“反正就是有一回,我儿子给学生们留了一个题目,是关于市价的。当时有学生居然不知道鸡蛋是两文钱一枚,这可把我儿子气着了,骂他不何不食肉糜……”
这事却让大宝、二宝上了心,他俩决定将安九镇的物价全部摸了一个遍。
他们带着朱七、岑光济一起,还真写出了一些个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完美,但也让岑先生“惊喜”,把他们都夸了一通。
“那些大道理,我也不懂,反正我儿子的意思,做为读书人,上至天文地理,下至一个鸡蛋多少钱,这种事情都应该关注。上要对天,下要对地,要脚踏实地,才能够做好事情。”
叶瑜然在旁边点头:“先生果然不愧是先生,说得太对了,这书生啊以后可是要当官的,要是他连一个鸡蛋多少钱都不知道,以后当了官,还能治理好自己辖区的百姓?”
听到儿子被夸
,岑大娘十分开心,说得也就多了起来。
这么一呆,一上午就过去了。
岑大娘还热情的邀请叶瑜然留下来吃午饭,这个时候赶回朱家村,肯定错过饭点了,还不如留在岑家吃了饭再说。
她来岑家那么多回,也难得吃一回饭。
顺便,也尝尝岑家人的手艺。
待叶瑜然离开安九镇,回到朱家村,已经夕阳西下。她坐着牛车,给家里带了一些米面之类的,顺便再给儿媳妇和姑娘们带了一些针线活。
“这个月底,老七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收拾一下屋子,该准备的准备一下。”叶瑜然忙不迭的,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天,越来越热了。
随着朱七、大宝、二宝、朱三的返家,一年一度的秋收也开始了。
做为书生,每天朱七带着大宝、二宝念完当年的书,就得戴着斗笠,拎着篮子,和他们一起下地干活。
一行三人自然帮不了什么忙,但捡捡地头遗落的谷子,还是可以的。
叶瑜然还给他们布置了一个任务:“我听岑大娘说,你们平时在书塾的时候,先生也经常给你们布置一些任务,那我也给你们布置一个。”
“奶,请说。”
“这段
秋收时间,你们要算清楚,我们这种了多少亩地,收了多少粮食,还要搞清楚这一年到头,这粮食到底是如何种出来的,又是如何变成大米饭,填饱大家肚子的。”
大宝、二宝:“……”
——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求救地望向朱七,却发现自家七叔眼睛发亮地盯着正在割谷子,打谷子的几位叔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娘,娘,我能试吗?我想试那个……”朱七望着几位兄长,抓着谷子往方斗里那么一摔,谷子就一粒粒落了下来,惊奇不已。
以前也看到过,只是那时他是家里的边外人员,不允许参与这种活动。
朱七也不敢提,但现在不一样,他在书塾呆了这么久,先生经常“鼓励”他的“主动性”,让他的胆子多少大了一些。
他老早就想试了,自然也就问了出来。
叶瑜然看到他的样子,有些失笑,喊了朱三,让他带朱七去打谷子:“既然他喜欢弄,你就让他试试,盯着点,别让他捣乱,浪费粮食就行了。”
朱三一脸的喜意,应道:“好勒,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