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特别有治愈感:“红九,红色的红,排行第九的九。”
“我叫大宝,大是最大的大,宝是宝贝的宝。”大宝说道。
“那你一定是家里的大宝贝,所以大家才叫你大宝。”红九一边细心地忙活着,一边跟他聊着天。
大宝想要反驳:“不是,我小时候,奶奶一点都不喜欢我,因为拿着扫把打我……她最喜欢的,应该是三宝、四宝,因为她从来没打过他们。”
别看他是几个孩子中比较成熟的,但有的时候,多少有些孩子气,计较着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为什么?是因为你淘气了吗?”红九问道。
“才不是,我一点都没淘气,可奶奶以前就是不喜欢我,不仅打我,还打我弟弟……”回忆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大宝有些委屈。
“我不信!你奶奶要不喜欢你,会送你读书?你头上那么小一点伤口,她会送你来百药堂?你知不知道,来一趟百药堂要不少钱……”红九知道,他们是从附近的乡下来的,自然也知道,连镇上人都不见得舍得送自己的孩子读书或来医馆,可这个孩子的奶奶却把两件事情给做足了,不是“喜欢”是什
么?
他讲他看到过很多小孩子,如果不是大病,父母根本不会送他们来医馆。
可是,若是大病就有可能会花很多钱,他们的父母也不一定舍得花那么多钱。
“唉……不是舍不得,是穷闹的!”红九还小大人的叹了口气,“我师傅说的,不能简单的因为别人不给孩子看病,就以为别人不是好父母,可能是真的穷,穷到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没了办法了,只能放弃。”
抹好药膏,他还摸了摸大宝的头顶:“你看,你奶奶都没有放弃你,还怕给你留疤,对你多好啊。”
大宝一时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是因为家里的条件好了,以前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奶奶可凶了,我们村所有人都怕奶奶。”
“你也说了,那是因为家里穷,那现在呢,你们家富有到天天能吃大米饭,顿顿能吃肉了吗?”
大宝摇头。
即使到了现在,朱家也不见得顿顿都是大米饭和肉,偶尔还有粥、饼和红薯粉。
也就他们孩子的待遇好一点,怎么样每天都能分到一个鸡蛋,但不是一人一个,有的时候是一人一碗鸡蛋花。
没办法,虽然家里的鸡多,但这老母鸡也不是一年365天都下
蛋。
他们四个孩子,一个一个的话,也不知道要多少只老母鸡才够。
何况,家里除了他们,还有大人。农忙时节,大人也需要补补。
对于家里的情况,机灵的大宝多少有些了解,不像其他几个,只知道嚷着:“娘,今天怎么又没水煮鸡蛋?”
“那不就对了,”红九说道,“你奶肯定疼你,就这么跑一趟,光治疤痕的药都要好几两银子。”
“好几两?!”大宝心头一跳,“到底几两?我一年束修费,也才几两银子。”
“对啊,所以你还敢说,你奶不疼你?”
大宝哑然。
可是,如果治好一个疤,就要几两银子……
他有些心疼起来,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时要是站稳了就好了。
他没怪他娘戳他,只怪自己站得不够稳,否则就可以省下这笔钱了。
激动的思想斗争,在脑海里碰撞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跟奶奶说,不治了,一个疤就要那么多银子,够他一年束修费了。可是,若不治,万一真留了疤,即使他读了书,几年以后也会因为额头的疤痕被拒之科举之外。
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就在这时,小百里大夫和叶瑜然一行人走了进来。
“师傅
,伤口处理好了,请看。”红九恭敬地对小百里大夫行了一个礼,并让出最佳的位置。
小百里大夫过来检查了下,表示认可:“这次不错,药膏抹得非常均匀,厚薄适中,这血也止住了。”
听到师傅的夸张,红九有些小开心。
“去把为师最宝贝的药箱拿来,他要缝合伤口。”
“是,师傅。”
红九没有意外,想要治疤,还要不留疤,必然要动用那个最特殊的药箱子。
做为百里一族的大夫,小百里大夫有两个不同的药箱,一个是日常所用,另一个就是针对特殊情况所用的特殊药箱,那里面装着一些更加珍贵的用具和药膏等物。
“奶,要好几两银子呢,是不是太贵了点?”大宝有些心疼那些钱,忍不住提醒了叶瑜然一句。
“不是吧,要好几两?”柳氏赶紧问了小百里大夫,“真的假的,大夫,咋要这么多钱?”
平时让村里的赤脚大夫帮忙看一下,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