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说得起劲的母女二人,朱老头“落没”了:我是来告状的,可这个“小丑”居然是我自己?!
叶瑜然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说了大户人家喜欢“把玩”的奇巧淫技。
当然了,她重点强调,大户人家能够“玩”这些东西,也是因为有钱没地方花,吃饱了撑的。
“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出行还有人伺候,平时没什么事情作,也就只能在这上面‘讲究’了。”叶瑜然说到后面,笑了起来,“所以啊,以后你们出门,要是看到哪个大户人家拿出这种东西,也不用太大惊小怪,毕竟人家除了这个爱好,也没别的消遣了。就像相较于村里的其他姑娘,你们可以把时间花在染布、绣花、编织上面一样,你们所会的东西,在她们看来也十分让人‘惊讶’……”
说完了这些,她便让朱八妹、林三妹、林四妹等人自己收拾堂屋,把朱老头给带了出来。
一回头就能够看到朱老头不高兴的脸,就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
他有些心不在焉,叶瑜然也不想当着那么多儿女的面说他,便将他引到了隔壁的新院子里,安静一些。
桌上有唐妈送过来的茶水和茶点,叶瑜然给他倒了一
杯,还推了推茶点:“今天爬了大半天的山,累了吧?喝口茶,歇歇。”
老婆子在讨好我?朱老头回过神来,微微有些诧异。
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着跟老婆子说话了,不是她整天忙来忙去,就是他自己整天跟着几个儿子在地里跑,碰头的机会多,但真的坐下来说话却少了。
“是不是觉得我刚刚没有给你面子,没‘骂’她们?”叶瑜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说道,“姑娘们大了,也要脸面,等晚上天黑,我让八妹去你屋里端茶倒水,给你赔礼。小丫头片子,哪能这么跟当爹的说话,太不像话了……”
听她这么一说,朱老头心里好受了些,不过还是有点不高兴:“那你刚刚怎么不当着大家的面说?八妹的面是面子,我的面就不是了?”
“是是是,怎么不是?可我刚刚除了脸冷了一点,也没骂你啊……”
朱老头:“……”
——骂是没骂,但那话跟骂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说他没见过世面,连这点事情都不懂吗?
“你还真不能怪八妹她们不懂事,平时她们都忙成了那个样子,不是绣花、编织、做胭脂,就是忙染布坊的事情,这村里哪家的姑娘像她们这
样有本事啊?”叶瑜然说道,“人家姑娘只洗衣服做饭,可她们都能自己赚钱了,以后嫁了人底气也足些。难道你不希望八妹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
朱老头自然不可能不希望朱八妹过得好,再气人,那也是他闺女。
他道:“我怎么不希望她过得好了?可她有一个姑娘样吗?你瞧瞧,哪家姑娘不是涮锅洗碗洗衣服喂猪……一天天忙着,做错了事挨骂了还不敢还嘴,都跟她似的,说她一嘴就翻脸,还跟我吵仗,像什么样?”
“跟你吵架这事是她不对,我肯定让她道歉,你放心。不过,她敢还嘴,我还是挺高兴的。”
朱老头瞪了过来。
叶瑜然神情不对,说道:“我年轻时候不就这样?我这个样子,她这个当闺女的能差了?”
朱老头:“……”
——所以,我这辈子活该被你们母女俩压在头上?
“她敢跟你吵,我就不怕她以后嫁了人,不敢跟别人吵。若是以后有人欺负她,她敢大声的嚷出来,叫得我们所有人都听见,她才不会被人给欺负了……”叶瑜然说道,“我年轻时,要不是因为敢吵敢闹敢打闹,让那些老婆觉得我不好欺负,我都不知道被人欺负成了什么样子。
那个时候,我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朱老头不能否认。
因为那时,他们家就是整个桩子“最穷”的——地少,生的儿子多,能吃得饱穿得暖才怪了。
平时摘个野菜,淘个能吃的,凭的就是老婆子那副“泼辣劲”,但凡她“霸占”了的地盘,别人轻易动不得,动了就上门“吵仗”。
时间长了,别人知道她的脾气,也不会轻易“动”她的东西。
事实上,那些东西长在山上,谁摘到就是谁的,也就她是个“霸道”性子,她占了就是她的。
“所以啊,你姑娘能干,敢还嘴,你就应该高兴。难道你还希望她跟村里的那个谁死的,被夫家打了连个屁都不敢放,结果那一大家子,就她一个人饿得不成人样,跟个什么似的。”叶瑜然继续说道,“还有老五家的大姐,不也是这个样子,要不是她不敢跟夫家硬气,她男人会跟马三娘搞到一起,把她搞出家门?我也没见她夫家有多厉害,他要真有本事,吕大丫她们在我们家呆了那么久,怎么没见他们闹上门来?”
“行行行,你说得都有理,反正我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