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家人呢,似乎也早就习惯了这一点。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点?
朱八妹迟疑地说道:“虽然有你跟着娘,我们没什么不放心的,可是……仙逸哥,你年纪不小了,难道你就不想成亲?就算你不想,你家里人总会想吧?虽然大燕律法只规定了姑娘十八岁之前必须出嫁,可你家里人总会想让你成亲吧?你一成亲,就不可能跟着娘。到时候,娘在外面呆习惯了,不肯回来怎么办?”
甚至朱八妹想到,要不然她就别嫁了,直接立女户,由她跟着娘,总不用担心娘一个人在外面没人照顾了吧?
但朱八妹知道,她一个姑娘外出比她娘外出更危险。
要是由她跟随,指不定一路上更不太平。
甘逸仙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自己的情况他心里清楚,他根本不可能存在朱八妹所说的状况,只是,他要怎么跟朱八妹解释这件事情呢?
“这你放心好了,就算真的到了那么一天,我也会提前安排好师傅……”甘逸仙笑着说道,“而且,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你们总担心师傅出事,是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但我相信,总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目前我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那我们就放在以后再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到了那一天,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你说得到容易,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还没有去做,你怎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像你一开始做生意一样,你没有真正去做之前,你没有设想过各种困难吗?可做了以后,你还觉得那些困难是困难吗?”
朱八妹一时有些哑然。
叶瑜然支持她经商前,她确实挺担忧的,怕自己做不好。
真正做了才发现,虽然女人经商拥有各种各样的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更何况,也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的家人,他们总是在想办法为她提供这样或那样的便利。
渐渐到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强大的女性。
如果没有之前的大胆尝试,朱八妹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可以保证,三五年内你担心的问题都不会发生。至于三五年以后……那是三五年以后的事情,说不定师傅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兴许。”
朱八妹可不认识,她娘会是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
不过甘逸仙说得也对,三五年过去,会发生
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说不定到时候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她现在提前担心也没用。
朱家兄妹与甘逸仙暂时达成了某种协议。
当然了,叶瑜然提出想要到处走走也不是现在就要实行的,一个朱八妹的亲事还没解决,另一个朱七与瑶月公主的亲事还没有举行,都还需要她做主。
徐玉瑾又带着朱八妹出门了几次,那些世家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徐玉瑾感觉得出来,她们似乎有些不太欢迎她们。
侧面打听了一下,果然是因为沃、郝两家的事情。
徐玉瑾有些郁闷。
什么叫沃、郝原本好好的,要不是碰上朱家人也不会一大家子都进了大牢出不来了?
沃、郝两家之所以会进大牢,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手脚不干净,后代子孙不争气,强抢民女,霸占良田,做出了种种恶行吗?
他们要是不犯下那些错误,京兆头尹会拿他们?
“瞧您这话说的,”徐玉瑾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要照您这话说,他们两家会干出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是我们家教唆的?那我们家还真是有本事,隔着十万八千里,就能施法让人家欺男霸女,强抢良田……尽做一些触犯大燕律法的事情。”
一众夫人表情讪讪的。
“我们要不施法让他们落下这么大的把柄,也没机会将人送进京兆头尹啊不是?人在做,天在看,这人啊,还真不能做亏心事,亏心事做得多了,指不定哪天就踢到地板,被人给收拾了。我们朱家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不喜欢被人欺负到了头顶上,还要当儿子做孙子的供着人家。谁敢这个爪子,就把这个爪子给跺了。”
回去的路上,徐玉瑾带了一肚子的气。
敢情,这年头我弱我有理了?
明明做错事的是沃、郝两家,凭什么将过罪算到朱家人头上?
他们最好祈祷这辈子都不要碰到这种事,否则哪天有权贵算计到他们家里的女眷身上,他们就知道疼了。
朱八妹见了,有些无奈:“三嫂,你别气了。你跟她们有什么好气的?本来就是一群说不到一路的人,你跟她们生气也是白气,到时候气出问题了,看笑话的还是她们,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