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那几年特别不好过,朱三的位置特别危险,他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朝上。
谁知道就那么几年,他名义上的嫡长子朱和惬正春风得意着,却因为骑一个马摔断了腿,人就废了。
偏偏他还是代皇子受过,这事还找不到说理的地儿。皇家给了些赏赐,也就打发了。
至于四宝“抢”的那门亲事……
说起来也不复杂,那就是淑贵妃娘娘为了补偿朱家,牵了世家的线。
但没想到世家千金没看上徐玉瑾的儿子朱和惬,却看上四宝朱安康了,两人还看对眼了。
这下……
原本有点复杂的关系,就变得更复杂了。
“这事也怨不了三哥,当时十二宝出事的时候,京城那么紧张,三哥能做什么?他上头压着那位呢,三哥要敢动弹,那位就能把我们一大家子全给连坐了……”
风声鹤唳,想想都可怕。
朱五道:“可三嫂怪上了。”
“唉……说来说去,都是病。三嫂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她年轻的时候,看着性子挺温柔的,但其实有些敏感。你忘了,当初她生不出孩子时,不也折腾了好几回?”朱六提醒,“当时娘还在,有娘坐镇,三哥也才刚初露峥嵘,还算比较闲,还能有时间哄她……
说白了,就是这么多年来,三哥把她宠坏了。”
朱五:“三哥因为四宝的事,觉得对三嫂有些愧疚,想要好好补偿三嫂,也就多纵容了些。再加上三嫂比他年轻,他又是二婚娶的人家……
老男人配小娇妻,不宠着怎么着?”
朱六瞪他:“什么老男人,小娇妻?我家瑜英比我还小呢,也没见瑜英像三嫂这样。”
“那能一样吗?”朱五想翻白眼,“你都说了三嫂性格敏感,六弟妹大大咧咧的,性子那么好。你在外征战的时候,家里家外全是六弟妹一个人抓,阅历也有了,人家只是年龄比你小,心理比你成熟多了。”
“你夸我媳妇就夸我媳妇,那么踩我干嘛?”
“本来就是事实。”
……
兄弟俩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东拉西拉的,又饶回了原来的话题——朱三到底如何下葬。
按他俩的私心,当然希望能如朱三的愿望了。
自己的兄弟,自己不照看着,还有谁能照看?
但徐玉瑾的心情也要考虑,毕竟她现在有些神经质,受不得刺激。还有她那两个儿子……
感觉受她的影响太大了,再不注意,怕以后会出事。
“先顺着他们,到时候再看吧。”
反正,朱家村是他们朱氏兄弟的地盘,朱三到底要怎么葬,也是他们说了算——表面上听徐玉瑾的,暗地里,葬的是衣冠冢,实际还是烧成了灰,埋到了土地庙里。
如此,谁也没话说了。
朱三风光下葬,已经登基的申屠遂还亲自写了一副字做为陪葬,以示恩宠。
徐玉瑾见她一闹得逞,果然心里好受了些,老老实实陪朱三走完了最后一程。
就是看到四房的人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朱三的热孝一过,她立马带两个儿子返回了京城。
朱五、朱六无奈,还不得不替母子三人安排。
为此,半夜偷摸到土地庙挖坑种桂花的时候,他俩带着朱四,还冲着朱三的骨灰叨了半宿。
“三哥啊,为了你,我们可都当贼了。你可别怪我们没让你风风光光的葬在土地庙,这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媳妇不同意呢,我们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来了。”
“不过你放心,在外人眼里,你还是挺风光的。”
“三嫂和你那两个儿子的事,你也别操心了,瞑目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都到了地底下了,想操心也没法子。”
“他俩要是有什么,我们也会帮着看一眼。但咱们都是有小家的人,不可能为了你两个儿子就把自己搭进去,你心里有个数啊。别说到时候他俩捅了天,这个那个的……”
到底没说徐玉瑾没把他那两个儿子教好的事,免得朱三到了地底下也不安心。
因为是隔房的叔叔,大宝朱安开、二宝朱安宝、三福朱安古、四宝朱安康等不用像十二宝朱和惬、二十一宝朱若沉那样守三年的孝,守完热孝,几个人就能恢复状态,回去做他们的官,该干嘛干嘛了。
其中四宝朱安康虽然名义上是四房子嗣,但朱家不少人都知道他其实是朱三的亲生儿子,因此朱四、李氏夫妻俩还是嘱咐了几句,让他们“以月代年”,守个孝。
“三宝、四宝,你们三叔从小就疼你们,把你们当亲生的疼,爹娘也不要求你们跟十二宝、二十一宝一样守那么多年,你们就是注意一点,别……”
三宝朱安古、四宝朱安康在外面跳脱,在朱四、李氏面前还是挺乖巧的,弓身答应。
也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不过是让他们替三叔守个孝而已,少吃点少穿点少热闹一点,也没什么。
正好朱家遇上这么一个事情,大堂哥、二堂哥官居高位,那是没办法,他俩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低调一点也是应该的。
若是可以,但凡在朝为官的朱家同宗,都想“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