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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1 / 2)

笔迹一看就是一个女子。

沈兰眸光晦暗,气息渐沉。

抽出信来,上面寥寥几语,纸下一角印了个小而秀气的印。信中没有说明写信之人的名字,其中语句也稀疏平常,大意为,近日秋雨渐多,旧病复发,身体不适,常在家中。前年所酿梅酒,还有许多埋在树下,你爱喝梅酒,我便托人送几坛与你。

字很清秀,一笔一划勾勒出执笔人清浅模样。

沈兰脑中浮现出一幅寂寥场景,朦胧秋雨之中,一位容色清浅的美人执笔写下这寥寥数语。话中未有什么突出语气,可这其中的熟稔,让人能联想到信背后那些相熟时光。

神思缥缈,纸张被花香浸过,花香夹着尘气,仿佛沉默于静谧之处,被主人隆重收藏的宝物重见天日。

沈兰觉得自己手中握着的,是另一段隐秘岁月。

阳光从窗脚射下,灰尘飞扬。

房外忽然传来人声。沈兰目光一颤,纷忙将手中的信纸放下。

外间。

姜梅拦住陆旻,陆旻正从刑部回来,他方从大理寺过来,正欲往刑部走,经过家门,想着同刑部侍郎约定时间还久,便顺路回来换洗一番。

正跨过垂花门,被一人拦下。

转头一看,姜梅睁着肿得如同核桃一般的眼,泪眼汪汪地把他瞧着。

姜梅实在过不了这一关,秋姨好说歹说劝了她那么久,但这心思也不是说放就放,姜梅决意再见陆旻一面,正往这边赶,恰巧碰见陆旻。

“世子!奴婢有话要同您说!”

“什么话?”

“奴婢所言,实在是一片真心,并非虚言,奴婢知道这件事同奴婢没有什么关系,本不该说的,可是奴婢见不得世子如此被蒙蔽,此话堵在心中,定要说出来的。”

陆旻等着她继续。姜梅便继续说了。

“世子爷一定要当心沈兰,她不是什么好人!”姜梅一口气说出,狠狠喘了几下,瞧陆旻没有打断,继续说道:“沈兰先前在玉悦阁,为何春和会突然死去,奴婢不相信其中没有沈兰的功劳!沈兰接近您,一定是另有所图!难道世子忘了,那天沈兰亲口说的,多次往返西府,同西府的关系非同一般,王夫人早就在打世子的注意了,她让沈兰来,就是为了里应外合!”

姜梅一口气说完,陆旻的神色却渐渐冷漠,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不悦叫姜梅捕捉到,心中如浇了一盆冰水。

“西府的事情也是你能说的?身为奴婢妄加揣测,言语挑拨,看来秋妈妈还是对你太过宠溺,连这规矩都忘了。”姜梅定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将陆旻瞧着。

“此次尚不追究你,若再犯,自去秋姨处领罚。”

姜梅憋不住眼泪,等陆旻说完,哭哭啼啼跑走,连行礼都忘记了。

武轶瞧着姜梅如此这般,摇摇头对陆旻道:“大人,看来这姜姑娘当真喜欢你的紧,从前可从未见过姜姑娘这般模样呢。”

陆旻没回话,也不愿同武轶谈论,姜梅从小就在褚玉轩同他一起长大,这些年,他待姜梅,也像妹妹一般,这样重的话,今日也是头一回说。陆旻转而说起要同刑部见面的事,叮嘱他到了后要注意的事项,推开书房的门,话语却顿了顿。

房中静谧,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是却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陆旻眼光扫了一圈,疑心是自己多想,左右打量一番,这房中确实没人。

正要放下疑虑,在书房中修整片刻。转身离开时,忽然瞥见摆在窗台上的那株白花,折了一只。

他驻足片刻,转身往窗边走去,推窗看了几眼,又将那折断的花枝拿在手中。

花朵开得正好,摸上去仍旧新鲜,花茎断裂之处渗透汁液,黏黏腻腻粘在手心,陆旻眼中涌上一股浓厚的冷意,将那折花随手扔在桌上。

武轶觉出不对,问了一句,“怎么了?”

陆旻望着远方稀疏树木,微垂眼道:“无事,房中进了猫儿,将我的花弄折了。”

——

姜梅那日被陆旻拒绝之后,伤心了一阵子,倒是把秋姨安慰她的那些话听进去了。

周围的姐妹都劝她往前看,她一句话没说,心里面却千百种思绪,一时又想着自己果真不该奢想世子,一时又想陆旻竟然为了沈兰指责自己。她从未受过陆旻责骂,这时忽然发觉,纵然陆旻总是对她宽容,可自己终究同世子云泥之别,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但这伤心事也不是一会儿就能消散得了的,姜梅仍旧常常哭泣。

沈兰经过长廊,听见长廊后面姜梅隐隐的哭声,她身边围了一圈的人,都在劝说她。

沈兰在木桩后停住,离她们稍远处站着。有个婢女恰好抬头,瞧见沈兰带笑的脸,她小声惊呼,急忙贴在姜梅耳边说了什么。

姜梅猛地转头,她眼睛红红的,脸上布满泪痕。手中紧握着擦脸的手绢,瞧着沈兰站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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