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福安村的村口,孙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因为眼前的村子,实在是和那个让自己捎口信的小娘子描述的福安村不太一样。
在那小娘子的描述当中,这福安村与其他别的村子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因为太过偏远,还要更破旧一些。
可是他眼前的却与那小娘子描述的完全相反。
村中的路很干净,房屋也非常的规整,田里更是能看出丰收的痕迹,各家各户的小院儿也收拾得很整洁,如果不是在山里,孙路都要怀疑这是在哪个镇子上了。
试着往村子里走了一段,孙路看见几个背着背篓结伴往行走的村人,赶紧追了上去。
“大姐,且慢,请问一下,这里是福安村吗?”
走在最后面背着背篓的妇人原本正在和同伴打趣说话,说得高兴了,脸上还挂着笑容。
听见有人问话就转过了身。
转回身一看,问话的是个没见过的外村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甚至还有点儿紧张。
而其他的几人和这妇人的反应都差不多,都有些紧张的看着孙路。
因为上次的屠村的事,福安村的人现在对外来人都非常的警惕。
上下将孙路打量了一番,感觉这文弱的小伙子也没有什么杀伤力,那几人放松了一些。
被问话的妇人上前一步,“这是福安村。”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孙路终于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这村子可真干净!这小院儿也规整!一看你们村子就过得不错!”
一边说着,孙路一边打开自己背着的布袋,将手伸了进去。
一看见他的动作,那妇人赶紧又退后了一步。
又恢复了之前的紧张。
“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你到我们村要干什么?”
对于妇人的紧张和质问,孙路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能够理解。
现在这年头,哪哪儿都不太平,警惕一些也是对的。
将一个破旧的荷包从布袋里拿出来,孙路赶紧解释。
“我是个药童,之前跟着师父在一户人家给他们家老太君诊病的时候,那家的小娘子托我给她娘家捎个口信。她说她叫徐三柳,是福安村人,这是她给我的信物。原本我是不愿意管这个闲事的,可是那小娘子被她那夫家打得太惨了,我实在不忍心,才答应了给她捎个口信。”
徐三柳这名字好多年都没人说过,一时之间几人都有一点儿懵。
想了一会儿一下子反应过来,主人的三姑就叫徐三柳啊!
事关主人家人,那几人也不敢怠慢,正要往山上去传讯,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已经从众人身后传来了。
几人听见声音扭头看去,正看见徐二柱赶着小马车下山了。
徐家来人了,那几个村人知道用不上自己了,和徐大柱打了招呼往山上去了。
知道眼前的这人便是那个自己捎口信的小娘子的娘家人,孙路赶紧将徐三柳的口信说给了徐二柱。
口信不长,大致就一个意思,让自己的娘家人赶紧去救她。
听完了孙路的话,徐二柱脸上的神情已经冷得可以掉冰渣子了。
掏出了一小块银块,徐二柱递给了孙路,并且朝着他抱拳道谢。
“多谢兄弟!”
悄悄在手里掂了掂,孙路感觉这块儿银子差不多有一两,眼睛一亮,刚想笑,抬头看见徐二柱的表情,又将笑意敛了下去。
对着徐二柱抱拳回礼。
“兄弟多礼!我也只是路见不平罢了。令妹在饶和县,如果兄台家中条件允许,还是尽早将她接回来吧!怕是晚了,人就没了!”
原本听小天宝说是三妹来信了,徐二柱还挺高兴了。
可是刚刚听了孙路的话之后,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了。
辞别了孙路,徐二柱架着马车赶紧回了家。
还没等到家门,就看见全家人都在院门口等着他呢。
徐老蔫儿和徐老太相互搀扶着站在了最前面。
两人紧握的双手和脸上的笑容不难看出他们的激动和欣喜。
抓着缰绳的手又紧了几分,徐二柱喊了一声“驾”,让马儿快跑了几步。
看见徐二柱回来,徐老太眼睛越发的亮了。
已经好几年没有收到三闺女的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收到了闺女的来信,徐老太很难不激动。
与徐老太外放的激动相比,徐老年就表现得镇静了许多。
尤其是在看见二儿子脸上的表情以后,眼中的激动就更收敛了一些。
从儿子的表情中,徐老蔫儿已经感觉到,闺女的这口信,似乎并不会让他们高兴。
事情如同徐老蔫儿猜想的一样,听完了徐二柱转述的口信,徐老太不仅没有分毫的喜悦不说,甚至整个人又气又怒又心疼。
嘴里骂着,眼泪珠子更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杀千刀的王八犊子!竟然敢这么对我闺女!当初他来求娶的时候怎么说的?一定会好好待我的三柳,不让她受半分委屈。现在如何?那王八蛋竟然敢打她!我的闺女啊!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我可怜的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