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然,再又兜了几圈后,今川义元和银杏在一棵杉树树墩下找到了武田晴信,他正坐在树墩上,用脚拨弄着粗大的树根。看到今川义元和银杏过来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今川义元好奇地问道。
「噢,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君子坦荡荡。」武田晴信倒是没有什么故作扭捏,大方地承认道:「上杉修理(上杉朝定)毕竟和亡妻是兄妹,眉宇间还是挺相似的,和他见过面后想起了亡妻。也想起了她生前曾说,来松山城做客时,发现本丸内有一株高大的杉树,她很喜欢。所以今天刚好来了,就来找了找,没找到,或许被砍了,就是我屁股下这树墩吧。」
「哼,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情义,也不枉小姑娘对你那么好。」银杏嘴上依旧在挖苦,但是今川义元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此刻的心情还是挺好的。
「虎千代还是念旧的呀,没有你自我标榜的那么狠心嘛。」今川义元也附和了一句。
「五郎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这些无聊的旧情而对扇谷上杉家有一丝一毫的偏袒,也不会对亡妻那不切实际的哥哥有什么好感。」武田晴信却真把今川义元「善意的反讽」当做了讽刺,非常认真地向他保证道,「如果是为了你我两家的利益,哪怕让扇谷上杉家万劫不复、全族尽灭,我也不会手软。」
「真是服了你们了,为什么非要把感情和利益对立起来呢?为什么要以拥有人类的感情为耻,反倒以灭绝人性为荣呢?」刚夸完武田晴信的银杏瞬间就和一片好心喂了狗一样板起了脸,无奈地冷声道,「你真不觉得你这样很不正常吗?」
「武士又不是人,被感情牵绊太多会死的,越正常容易死。」武田晴信简短地应付了一句姐姐,随后看向今川义元:
「说起来,你干嘛特意出来找我?听说你还特意去找那个难波田聊和歌了?」武田晴信对今川义元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探讨的?」
「也不只是和歌……难波田弹正对上杉修理的评价很高,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今川义元斟酌着措辞,最后还是没找到可以合理表述自己内心所想的语句,「就感觉怎么说呢……也不好说是他们护短,就是有些奇怪罢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成王败寇罢了。决定一个人风评的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能力,更多的还是机遇。你把一个不世出的奇才丢到一个行将就木的家族里,他也没办法。你把一个庸才放到豪门家督的位子上去,他也能博得一个虚名。」武田晴信似乎早就想通了这些,脱口而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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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大论:
「扇谷上杉家要是亡了,山内上杉家要是亡了,谁还会在乎上杉兵部和上杉修理具体是怎样活生生的人?一个亡国之君的大帽子扣上去,哪怕他们再清醒务实、再勤政上进也没用,后人就会觉得他们是没什么本事的废物家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