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喝多了,还不早些睡。”
方玧也困呢,背对着他,动了动身子,将后背贴在他的胸口,只觉得暖意融融。
“喝了醒酒汤,倒也散了不少酒劲。”裴曜不介意她背对自己的无礼之举,只把搂在怀中女子腰上上的手,愈发收紧些,“辛苦了。”
听他这没头脑的一句话,方玧不由失笑。
“皇上是说臣妾做什么辛苦了?”
“自然是帮朕沐浴更衣,辛苦了。”
裴曜也跟着勾起唇角,将下巴抵在方玧肩头,轻轻摩挲了一下。
如今沐浴更衣可是麻烦,侍奉他就弄了半个多时辰,方玧自己洗漱沐浴又是半个时辰的。
他都在榻上躺了一个时辰了,方玧才回来。
等这么久,酒自然是醒了几分。
方玧听罢这话,便转过身,面对着他。
“都是臣妾的本分罢了,也值当皇上夸一回。”
“什么本分不本分的,朕不爱听这话。”黑暗里,裴曜半睁眸子,眼中带着几分醉意,显出几分慵懒,“你不是说,朕是你的夫君么。”
他这么说,方玧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喝醉了酒,又开始想随心所欲了呢。
不过此刻只有两人相拥,短暂的摆脱世俗的束缚,倒也不怕什么。
所以方玧也抬手轻捧住了他的脸颊,在裴曜的下巴上轻轻落下一吻。
“是,皇上是我的夫君,夫妻之间本该互相照顾。”
裴曜轻笑一声,也低头吻了吻方玧的额角。
“睡觉吧。”方玧抬手,指腹轻轻滑过裴曜的鼻梁,落在他的鼻尖,轻点两下,“我困了。”
“乖,再陪朕说两句话。”裴曜牵住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
如此举动,方玧也不好不给面子了,便低低应了一声。
而后就听得裴曜道,“今日你瞧着杨承喻此人如何?”
“皇上问这个,臣妾哪里敢说,说错话,没的叫旁人以为臣妾不喜杨妃,故而在皇上面前吹枕头风,说她哥哥的不是呢。”方玧哼了一声。
“朕是旁人?”裴曜反问,并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你只管说,朕就是想听听。”
反正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这会子方玧便也没再继续推辞。
“若正要臣妾说,那臣妾便觉得这个杨承喻,心思不小,今日皇上意欲赐婚,臣妾不信他听不出,可他却搬出父母孝道来,借此推拒,可见自有盘算。”
说到这里,方玧微顿了顿,语气一沉。
“这倒也不算什么,或许是有个心仪之人,又或者家中长辈的确先口头提起过哪桩婚事,不好越过长辈,可后头皇上提起淑惠公主的婚事时,杨妃的反应,倒是叫臣妾觉得,她并不愿意兄长和咱们公主扯上联系,那臣妾倒是想不明白了,有哪样的婚事,是比娶当朝公主更风光的呢,咱们大齐朝中又没有驸马不可为官掌权的规矩。”
一番话,到这里就止住了,方玧不再多言。
裴曜微微蹙眉,也是敛眸掩住了眼底的冷厉。
“你的看法,倒是与朕如出一辙。”
比起方玧,裴曜要更了解南宁候府这一家子。
当初与南宁候府接触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南宁候的野心。
只是那时候他手里没有得力的,掌兵权的护拥者,所以也不得不选择与虎谋皮。
后来南宁候也算是信守承诺,助他登基了,可现如今南宁候府早前掩藏的野心,也是慢慢从后宫杨妃的身上,延伸到了前朝。
“既如此,皇上心里定有主意了,可别再问臣妾了。”
方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闻言,裴曜眸中的暗色散去,勾起唇角,将人严严实实的揽入怀中。
“好好好,朕不打搅昭妃娘娘歇息。”
二月里的晚上,寒意还深,被人这样拥在怀中,暖融融的,方玧也是享受。
很快便睡着了。
裴曜听着怀中人儿均匀的呼吸,也慢慢沉入了梦中。
次日。
方玧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荡荡了。
上早朝的时辰比后宫请安的时辰要更早些,裴曜起床自然更早。
在被窝里醒了醒神儿,方玧才叫了人进来伺候。
青容和雁微边侍奉着穿衣洗漱,就顺嘴与她说起了外头的事情。
“钟粹宫那边一早派人去了凤玄宫告假呢,说是杨妃身体不适,要静养。”青容低声道。
主仆三个都明白其中蹊跷,雁微便利落接话。
“娘娘,可要请曾太医过来?”
“差不多也快到时候了。”方玧理了理袖子,敛眸,“叫元和去一趟吧,等本宫请安回来,正好请平安脉。”
雁微点头,快步出去安排了。
青容肚子伺候着方玧,此刻也是稍显担忧。
“娘娘,若是杨妃那边知道孩子保不住,难说不会给她肚里那孩子,找个合适的法子堕了,娘娘这段时间更要谨慎些的好,别叫她钻了空子,泼了脏水。”
“放心吧,本宫心里都清楚。”
方玧浅浅点头,露出一点笑意来,安抚的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