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的笑声和呼喊声传遍了秦家沟,秦小小银铃般的笑声像是一道光驱散了暗夜里的阴霾,令人身心愉悦,哪怕有再多的心情,在这会儿也都想开了些。
苏录刚躺到炕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女人的笑声,那笑声很好听,也很熟悉。
苏录猛然从炕上坐起,认真听外面的笑声。
“病好回来了?”
苏录想了想,穿鞋下炕,将屋子里的箱子搬开,从墙上拿下来两块砖,手伸进去掏了掏,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匣子。
打开木匣子,从里面拿出十块钱,刚盖上,想了想,又重新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块,然后数了数剩下的钱,这才笑着将匣子盖上,然后又塞回了洞里。
将箱子挪回去,把钱放到里怀,打开房门,和万桂花说了一声,人就出门了。
苏志远看着儿子出了院门,看向万桂花,“儿子干嘛去了?”
万桂花撇撇嘴,“我哪儿知道?他就说要出去一趟,也没说去哪儿。”
苏志远皱眉,“你咋不问问?”
万桂花无语,“这么此年他去哪儿啥时候跟我们说过?再说了,你不会自己问啊?干嘛指着我?”
苏志远被怼,彻底没了声音,不过万桂花却接上话头说开了。
“要说咱家老四可不小了,再不结婚年龄就大了,村里和他同龄的都结婚了,就是小两岁的今年也都成了家。
你这个当爹的也上点心,看看村里哪个姑娘好,也给说合说合。
村里不行就去公社,公社不行就去其他公社找,就凭咱老四的模样,还找不到媳妇了?”
苏志远看了眼万桂花,“你儿子啥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找个俊的,长的不好看,他不要。
可他那副长相,……,呵呵,不是我吹,整个市里都能排得上名号,又有几个长的比他还好看的。
说起来我都纳闷,就咱俩这长相,怎么就生出老四了呢?
有时候我都在想,老四是不是咱家的种,不会让人给换了吧?
可当初你生老四时是在家里,村子里同一个月生产的一个都没有,说让人换了,我都不信。”
苏志远颇为自得地傻笑,看的万桂花一阵无语,见丈夫笑起个没完,气的一巴掌拍他后背上,“傻乐个啥?这是啥好事儿?找个媳妇都难。”
苏志远不乐意了,“难咋了?难就找不到媳妇了?早晚能找到,实在不行,过几年老四就该降低要求了。”
万桂花是半点面子也没给丈夫,“呵呵,降低要求也得有人嫁,你也不看看你儿子在村子里啥名声,出了名的奸馋懒滑,一个月挣的工分还没赵行多。
今年分粮,他名下有几个工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他这样的,哪家愿意把姑娘嫁进来?”
万桂花一提工分,立即歇菜,不过还是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我儿子能着呢,不靠工分吃饭。”
万桂花一噎,气的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瞧把你能的?你儿子啥样你是知道,但外人不知道啊,你还能出去说咋地?”
儿子几乎都不怎么着家,但手上从来不缺钱,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她这个当娘的当然心里有数,可这能说吗?不能,她只能憋着。
苏志远也是叹了口气,愁的又开始抽起了烟。
“那你说咋办?我总不能挨家挨户打听哪家小闺女长的好看吧?那我成啥人了?让人误会了,我咋解释?”
万桂花这回不说话了。
这事儿确实没法让丈夫去,还得她来。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落在她身上,万桂花这叫一个憋气啊!
瞪了苏志远一眼,“我不管,你想想办法,先从咱村里挑,实在不行再说。”
其他村和公社的你不知道,一个村儿的你总该知道了吧?
苏志远不慌不忙地又抽了口烟,“说的好像不知道似的,家里家外有啥是你不知道的。”
万桂花闻言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将手里叠着的衣服扔了苏志远一脸,转头睡去了。
将脸的衣服拿下来一看,全是自己的,有心想让老婆子帮着他把衣服叠了,可看媳妇那样,还是自己来吧。
出了门的苏录直奔县城,进了县城后就去了城南的黑市。
敲响一户人家的大门,里面的人打开门后看了苏录一眼,然后侧身让苏录进去,自己则是站在门外好久才关门进去。
苏录在院子里呆了十多分钟才出来,再出现时背上背了一个麻袋。
从县城到村子这条路苏录早就走习惯了,哪里有坑哪里有石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
摸着黑进了村,绕到知青院后墙外,想了想,后退十几步,极速冲向院墙,双手一伸,扒到了院墙上,腿一撇,人就进了院子。
刚躺下的秦小小只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响动,立即坐起了身,摸着黑将衣服穿上,悄悄下了地,顺手将门边的木棍举了起来,站在门口贴墙站好。
苏录轻手轻脚地走到秦小小房门外,贴着门板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半天啥也没听到,觉得秦小小可能是睡了,就将麻袋放到了地上,然后抬手敲门。
敲门声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