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林山瞪着陈朝,他的确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同样的苦海境,他和眼前的少年差距如此大。 陈朝站在林山身前,大概是自言自语,也或者是有意无意地喃喃道:“你吃得苦,有我多吗?” 每次打熬身躯,陈朝几乎都要坚持到身体不能坚持之极限,而且打熬次数,比起来寻常武夫,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次,也正是因为这一次次的打熬身躯,才有今日之结果。 很快,陈朝回过神来,盯着眼前的林山,说道:“官印呢?” 林山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站不起来,但还是保持沉默。 陈朝哦了一声,还是好似有些不甘心问道:“那讲讲谁给你许诺了什么东西?” 林山还是沉默。 陈朝说道:“早些时候,我第一次见到镇守使的那次,他信誓旦旦告诉我,整个大梁朝,只有北境和镇守使一脉没有鬼,现在看来,是不是很可笑?” 林山是鬼这件事,早在陈朝回到神都之前便知晓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回到神都,别的地方都没有去,便直奔左卫衙门。 林山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神色,此刻的他眼中便只剩下些悔恨。 早些年,他也是一个热血汉子,尤其是进入镇守使一脉之后,更是坚信这一生自己都不会对不起大梁朝,可随着年纪的增长,随着一切事情的变化,若是还能坚守初心,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林山失神喃喃道:“我在左卫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这么多年,从未辜负过任何人,却还是没资格做这个指挥使?你有什么功绩……” 他的眼神越发迷茫,到了这会儿,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在宋敛卸任指挥使之后,还不是他坐上这指挥使的官位。 陈朝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天底下的事情,不是所有都合理,不是所有都会让人如愿。 陈朝大概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天底下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总会有万般理由要将过错放到他人身上。 “做鬼这种事情,只要做了,都该死。” 刀鞘滑落。 林山心如死灰。 …… …… 风雪依旧。 不断有雪花飘落,而且随着雪越来越大,整个左卫衙门的院子里,都开始有了积雪。 左卫的衙役们看着紧闭的大门,沉默不语,之前里面还有声响传来,可到了此刻,一切静谧无声,无比安静。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有很多人在想是否那位指挥使已经被制服?或者直接被那位副指挥使所杀? 若是这般,事情会如何发展…… 许多人的思绪纷飞,但瞬间便又戛然而止。 因为大门,已经被人缓缓拉开。 一个身着黑色官袍的修长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和来时一样,身上没有任何血污的少年随手提着左卫的官印,那颗也就鸡蛋大小的官印,此刻就在陈朝指尖,随意摇晃。 看到官印,很多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更多人探头朝着里面看去,在院里只有一个雪堆。 “敢问指挥使大人,副指挥使何在?” 看到那个雪堆,很多人想到了那位副指挥使的下场,但不太敢相信。 有人硬着头皮开口,此刻虽然官印已经到了陈朝手上,大概结果也是呼之欲出,但他们还是想要一个结果。 陈朝淡然道:“死了。” 简单两个字,直接击碎了很多人的心。 神都左卫的副指挥使,死了,死在了指挥使的手里,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没有什么人会相信,甚至一个说不好,今夜发生的事情,就会让左卫沦为整个神都乃至整个天下的笑柄。 想到这一点,许多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平日里他们作为左卫官员,一直都无比自豪,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在外面他们还怎么敢对人说自己便是左卫官员? 那份以往的与有荣焉,此刻都没了。 一片哗然,即便是翁泉,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朝。 左卫的许多衙役不相信陈朝会战胜林山,但翁泉则是不相信陈朝居然这么果决,一位副指挥使他说杀便杀。 有人开口,“指挥使大人,那可是副指挥使,在左卫当差超过二十年,怎可随意处置?” 雪落无声,但无数人都在开口,左卫衙门很是嘈杂。 说话得那人正是鱼华。 他此刻一脸愤怒看着陈朝。 之前是他开口,如今又是他跳了出来,眼中冒着怒火,林山的死好似给了他极大的打击,让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