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不错的弟子,相信不会差,陛下反倒是要小心些。” “不错的年轻人,朕也有。” 大梁皇帝看了观主一眼,消散于山道上。 观主看着大梁皇帝消失的地方,轻声喃喃道:“真是麻烦啊。” —— 大梁朝立国之初,太祖高皇帝曾经召集重臣编纂大梁律,为整个大梁朝立下铁律,许多前朝的律法都纷纷废除,官制也有不少改动,但有些事情却没有变动,便如同科举一事,便沿用前朝,没有任何的改动。 而其余大大小小的事情,其实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其中有一桩不大不小的事情,其实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那就是太史令的问题。 历朝历代,史官一职和皇位一般,都是世袭,父死子继,若无子便是兄终弟及,但到了太祖高皇帝这里,便有许多人上书想要废除这一制度,原因倒也简单,那就是这史官代代相传,不见得每一代史官都是刚正不阿之人,而史册又是重中之重,所以很多大臣上书,想要将太史令一职改为吏部任命,以保证历代史官都是刚正不阿之人,这桩事情当初在神都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以那位前朝最后一个太史令撞死于皇城前而告终。 太祖高皇帝那个时候看着那位太史令的尸首,只是说了一句,“他能如此,有何不放心?” 于是此事照旧,大梁朝立国二百余年,太史令换了数位,到底还是一脉相承。 今日是月初,太史令照例将上月记载的大小诸事装订成册,带到皇城里的史阁里封存。 史阁位于皇城里,平日里守卫森严,除去一些校书郎和太史令之外,外人都不可以进入,即便是宰辅大人,也是如此。 只是今日太史令来到史阁前的时候,便发现这座史阁大门敞开,这和常理不合,太史令阴沉着脸,看向两个守在门外的守卫,“怎么回事?” 两位守卫苦笑一声,只是轻声道:“大人进去便知。” 太史令冷哼一声,到底没有多说,很快便迈入其中。 史阁里的布置简单,是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书架通体呈黑色,有着莫名的光泽,并非木材打造,而是一种特殊的金石,不惧水火,而摆放在书架上的是一个个同样材质的盒子,对于史册的存放,历朝历代都极为上心,毕竟一座王朝的历史都在此地,若是不慎被毁,那便是谁都无法承担的损失。 太史令抱着卷宗往前走去,很快便在一道书架前看到一道人影,刚要开口,太史令一怔,才发现来人是谁。 “陛下。” 将手中的卷宗放在一侧,太史令躬身行礼。 来到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梁皇帝。 大梁皇帝没有转身,只是看向窗边的那张桌子,问道:“平日里就是在那边撰写史册?” 太史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有些怒意道:“陛下,依着祖制,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史册记载,除去每天大梁朝发生的大小事情之外,最为重要的便是皇帝的起居,这些史册会被单独记载,确保任何一位帝王都会有完整的一生记载。 而按着规矩,皇帝是不可以进入史阁的,更不用说翻看史册了。 大梁皇帝转头看了一眼太史令,开门见山道:“朕要看看史册是怎么记载当年那桩事的。” 当今皇帝陛下,即位之后,虽说在某些事情上做得不算是太好,但总体来说,他绝对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王,担得上明君两个字,可这位皇帝陛下在即位之前,即位之初,做的那些事情,却始终让人很难去评说。 “陛下,依着祖制,您不能看当朝的史册,更不能看关于陛下您的史册。” 太史令摇摇头,言语生硬。 大梁皇帝看着他,“若是朕一定要看呢?” 太史令抬起头,直视皇帝陛下的眼睛,“那便先杀了臣,臣活着,是不会让陛下看的!” 大梁皇帝笑了笑,“你倒是不怕死。” “臣既然是史官,那便一定得如此,要不然臣便对不起历代先人,对不起身上的这身官袍。” 太史令不愿意妥协,哪怕是面对生死。 大梁皇帝笑道:“朕就是看看,又不是要改。” 太史令还是摇头,“不行。” 大梁皇帝没有动怒,又问道:“那朕看看关于皇后那部分?” “不行。” 太史令依旧拒绝。 大梁皇帝没说什么,只是来到那张桌子前坐下,说道:“既然不给看,那你告诉朕,那上面是怎么写的。” 太史令摇头,正色道:“陛下,不行。” 大梁皇帝看着他,没有说话。 太史令肃穆道:“陛下,依着祖制,臣要将今日的事情记录在册,另外,请陛下马上离开此地。” 大梁皇帝没有理会他,只是转头看向窗外,笑了笑。 —— 近六千字,晚上是不是还有一章就不好说了,不用等。要是还能写一章,就向兄弟们求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