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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象一只手轻抚胡须,缓缓道:「主公,这一切都要从流传于军中的那一则童谣说起,你还记得那一则童谣么?」
袁术思忖了一下,道:「记得一些,什么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反正最后说要董卓迁都。」
阎象颔首,「嗯,正是这一则童谣,它背后所隐藏的含义也确实是董卓要迁都。」
「不过,主公可还记得这背后的含义是谁公布于众的?」
「是袁绍。」jj.br>
袁术答道。
这个他当然记得,当初他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可是兴奋地很呢。
只是结果却不那么美好,一切只是在为他人做了嫁衣罢了。
「这就是症结所在。」
阎象接着道:「董卓要迁都,这说明西凉军已经抵挡不住,此时若是趁势攻打,则有机会在西凉军未撤走时攻入洛阳城,营救天子。」
「董卓彼时彼刻的地位,就是攻入洛阳之人将会得到的地位。」
「这样的消息,何等重要,袁绍为何要将它告诉所有的诸侯呢?」
「他虽为盟主,但是兵卒、钱粮皆不如我们,他这样做岂非是将这个机会让给我们?」
「这不是太过于蹊跷了么?」
听了阎象的一番讲解,袁术也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一拍大腿,醒悟道:「对对对!」
「这件事确实太过蹊跷,袁绍为何要这么做?」
阎象半眯着眼,「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从童谣,到董卓迁都,再到猛攻虎牢关、汜水关。全部都是假的!」
「假的?」
袁术一脸疑惑,「可是……最后董卓确实迁都了啊。」
阎象笑了一声,漆黑、清澈的双眸之中忽然迸发出几丝锋芒,令人难以直视。
「迁都,这才是袁绍背后之人的高明之处!」
「他早就看透了西凉军的形式,明面上把持朝政,占据洛阳,麾下谋臣、武将如雨,更有数十万的虎狼之师,可谓是强盛到了极点。」
「但是,实际上董卓远未有这么强大,他根基在西凉,现在却想强行留在洛阳。」
「出身低微,得不到世家的认可,却妄图以武力压制一切。」
「再加上董卓此人嚣张无忌,蔑视礼法,又残暴不仁,这样的人必失民心。」
「洛阳城内,世家、百姓都不会支持他,而在洛阳城外一十八路诸侯数十万的大军又虎视眈眈。」
「董卓在洛阳怎么会安心,他迁都实乃必然。」
「而袁绍背后的高人便是利用了这一点,编造出了这则童谣,再令人私下里流传出去,再由袁绍出面来解释。」
「如此,众诸侯听之,定然会集中力量,不遗余力的攻打虎牢关、汜水关。」
「西凉军全线吃紧,董卓感觉到危机越来越重,再有这则民谣的流传,定然以为是天命所归,于是最终决定迁都长安。」
「董卓迁都是必然,但是若是按照原本的轨迹来,或许还能多撑一段时日,绝不可能这么快。」
「他之所以这么快迁都,是因为一十八路诸侯不遗余力的猛攻,是因为这一则童谣,是因为袁绍,是因为那个必定存在的高人!」
「而正当我们所有的诸侯都在与西凉军硬碰硬的时候,袁绍却在佯装猛攻,实则是装模做样,看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待到董卓真正要迁都时,西凉军内心波动之时,他以逸待劳,骤然出手。」
「一个计谋算计了这么多的诸侯,还扭转了袁绍兵力不如人的形式,当真惊为天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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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怔怔地看着阎象,内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有些说不出话来。
诚然,阎象所言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可是这番言论,一环扣着一环紧密相连,确实拥有着极高的信服度。
「原来……我是袁绍的棋子?」
袁术有些难以接受,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杨弘,「杨弘,我记得当初是在你的力荐之下,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攻打汜水关吧!」
杨弘神色一变,躬身长拜,沉声道:「杨弘该死!」
阎象对着袁术拱了拱手,「主公,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身在棋局中时,自然是很难察觉到这些的,便是老夫身在其中恐怕也难以鉴别。」
「阎象纵然有错,但也是无心之失,望主公宽宏大量,免去杨弘的惩罚。」
袁术半眯着眼,目光在杨弘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冷哼了一声,「下次再敢误我,定斩不饶!」
杨弘连忙道:「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阎象先生,之后呢?」
「之后,袁绍能抢先攻入虎牢关,进入洛阳城也是那高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