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霄拿着茶杯,淡淡地道:“是我。”
“桌上是在下所备的一些点心、茶水,先生还请自便。”M..
“不必了。”
“你有何事,直接说便是。”
虽然田丰看得出来,在他面前的许霄可能不是人们口中那个靠着许褚的余荫潇洒度日的运粮官。
但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拼死也一定要去找袁尚讨回一个公道的。
哪会有闲心去管其他人。
“好。”
许霄淡淡一笑,抬眸看着田丰道:“在下素来听闻,田丰先生乃是聪慧、博学之人,满腹经纶,妙计百出。”
“今日,在下有一事欲问先生,不知先生可否解答?”
田丰看着许霄,并未多言。
许霄也并未在意,接着道:“我知袁尚害先生满门,先生心中怒不可遏,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以雪心头之恨。”
“只是,先生为何此时却要助那袁尚?”
田丰有些疑惑不解,“我何时助那袁尚了?”
许霄道:“田丰先生一家老小不会得罪袁尚,是因为先生的缘故,所以袁尚才会对田家动手,欲斩草除根。”
“只是,也许是命运使然,先生当日恰好不在府上,躲过了此次灾祸。”
“袁尚欲除去先生的计划已经失败,但是先生却要拖着重病之体去见袁尚,口口声声说要讨回公道。”
“殊不知,这正是取死之道也。”
“在当今世上,最想让先生死的人莫过于袁尚,先生竟然就这么趁了袁尚的意,去送死!”
说着,许霄笑着摇了摇头,“田丰先生,你说你算不算是助了那袁尚?”
“你……”
田丰一时语塞,无力反驳。
同时在他的心中,那股一定要现在就去讨回公道的心也一点点消失了。
袁尚巴不得让他死,他岂能就这么遂了袁尚的意。
许霄三言两语而已,就让他改变了心意。
田丰的心中诧异不已。
他看得果真不错,许褚这个弟弟当真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究竟是谁?”
田丰问道。
许霄神色淡然,饮下一杯茶水,平静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田丰先生欲讨回公道。”
“而我可以帮先生讨回公道。”
田丰眼神一闪,略微犹豫了片刻道:“不,不必了。”
“虎侯救我性命,我已经亏欠了许家太多,此事牵扯甚大,万不可再将许家牵扯进来。”
“但……若此事并非是我们帮先生,而是先生帮我们呢?”
许霄意有所指,“如今冀州形势如此混乱,与袁尚有怨的不止是先生,还有我们许家。”
“一旦最终让袁尚夺得了冀州之主的位子,对我许家亦为灭顶之灾。”
“所以,并非是我许家助先生对付袁尚,而是我们许家利用先生对付袁尚。”
“在下这么说,先生可能理解了?”
“我们许家救先生,为先生谋划,皆是为了自己。”
田丰有些无语。
他见过不顾脸面往自己的身上揽功勋的,却从未见过如许霄这般把一切都撇干净,把帮助说成是利用的。
不过,就连他却不得不承认许霄所言的确有些道理。
袁尚确实不只是他的敌人,更是许家的敌人。
甚至,他田家招惹这般祸事,很大一方面因素都是因为许家。
如不是因为袁尚想要对付许褚,怎么可能会牵扯到他们田家。
只是他田丰向来将一切都分得很清。
不会因此而迁怒许家。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田丰终于道:“你有何计策可助我讨回公道?”
“这个么……”
许霄略微顿了顿,微微一笑道:“第一步,还请先生将身体养好。”
……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田丰在下人的搀扶之下离开了会客厅,再没有如之前一般非要去寻袁尚讨回公道。
而是接受了许霄的计策,完全按照许霄的谋划来准备。
田丰的心中惊叹不已。
他原本以为许褚已经足够厉害。
没想到,许褚的弟弟竟然也如此了得。
今日的一番谈话,别说是寻常的儒生了,就算是他这样的名士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更想不出这样的计策来。
只是……这样的一位奇人,怎么就甘心只当一个区区运粮官呢?
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解。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了解了。
在许家住的时间越长,他越是发现许家的诡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