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同时也在观察祂。
直到入河,许舒才看清祂的全部身量。
祂长达二十一米左右,身形如水桶。
他记得,前世有记载的最长的森蚺,也才十五米,身形的粗壮程度,更是远远比不上这条。
如此体量再加上灵智、邪术,和一条蛟龙也没多少差别。
段阔海扛得住么?我是不是在作死?
咕嘟,咕嘟,发散的意念很快被侵入嘴巴的河水击散。
他赶忙闭住嘴巴,调匀呼吸,双手紧紧抓住笼壁,任由祂拖着自己在河中劈波斩浪。
水流的冲刷,让许舒通身皆痛。
紧接着,胸腔又传来火辣胀痛,耳膜也剧烈蜂鸣。
时间仿佛过去一年,直到许舒眼前出现幻象,鼻腔终于再度吸入空气。
他张开嘴巴,贪婪地呼吸,同时也睁开眼来,打量四周。
“这就是龙王庙,这也太简陋了,就是个建在大青石上的一间大破房子,嗯,那是什么。”
许舒盯着房屋正中那个半米多高的水泥墩子,只觉这玩意儿出现在此处,很是突兀。
他正沉思,祂猛地一甩头,铁笼子飞起,正砸在水泥墩上,摔得许舒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一堆废铁被铁笼子撞飞,砸落在地。
许舒定睛看去,那堆废铁中夹杂着两具干枯的尸骸,仔细一想,哪里是什么废铁,分明是一个被压扁的祭笼。
瞬间,许舒想明白了,“这孽畜要的不是活人,而是活血。这水泥墩子,就是一座简易祭台。”
他压住恐慌,打量祭台,只见一条几乎规则的深褐色的印记,从台面一直蔓延到地面,在一个微微坟起的地方收尾。
他暗叫怪异,连人带笼一起压扁,血液流溢,应该是发散的,不可能有这一条规则的血迹。
“莫非那坟起处藏的东西,有吸附血液的能力,才导致了这条规则印记的产生?”
许舒才窥到关窍,祂巨大的尾巴已高高扬起便待砸落。
“等等!”
许舒惊呼。
祂扬起巨大的头颅,悬在半空,血红的三角眼中满满的蔑视。
“道兄,你费尽心机,让我换了那对童男女,你要什么,我知道。我要什么,道兄你未必知道。”
许舒貌似镇定,心中已万鼓同擂。
许舒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妖孽亲自下场,把自己拖进水中。
距离景程说的三个小时,至少还差半个小时,可眼前这孽畜要他性命,只在瞬息之间。
不待祂给出反应,许舒飞速接道,“道兄可知我为何非要等到正午,才肯让他们将我丢入河中?
道兄可知我为何答应以身替那俩孩子,天下岂有不怕死之人?
道兄可知你因何无法侵入我的梦中?
道兄,机缘已至,切勿错失。”
一套连招,祂猩红的眼睛第一次现出迷惘。
忽地,它头顶的一个肉瘤忽然分出一道黑气,直扑许舒。
黑气才击中许舒,倏地退回,险些溃散。
许舒想起一事,取出秦冰赠的那枚杏黄符扔在地上。
黑气再度扑来,许舒脑海中多了一道意念,“你到底是何人?”
它选中许舒,正是因为祂无往不利的托梦秘法,竟对许舒失效,因此祂怀疑许舒是传说中的灵体。
“同是求道之人,道兄何必刨根问底。”
“你不是官府的人?”
“我辈志在参修大道,如何肯自甘堕落,为官府鹰犬?我不过是听说了道兄的存在,才和他们混在一处。再说官府的鹰犬,又岂会舍己救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道兄勿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坚持正午献祭,其实是想逼道兄现身,看道兄是否畏惧正午烈阳,以此,考教道兄的实力。
现在看来,道兄的实力不俗,令我满意。
我肯以身相替,不为救人,只为和道兄一会。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为的就是遍寻道兄这样的存在。
至于道兄因何不能侵入我梦中,这是我的秘术,不能告诉道兄。
总之,若我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就不配来见道兄,谈这桩生意。”
“生意?”
祂完全弄不清许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偏偏觉得许舒的话句句在理,让祂不由自主生出探究的欲望。
“我给道兄说个故事吧……”
“给你一分钟。”
许舒暗暗着急,拖延大法要失灵了,“道兄何必着急,如果我的故事不能让道兄满意,道兄取我性命就是。
何况,蒲河近在咫尺,道兄进退自如,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