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哈哈一笑,“这些优点,不值得我当着纳兰兄的面列举。
我只说一样,我光棍一条,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纳兰兄家大业大,上有老,下有小。
若当真要跟许某拼下三滥的手段,许某必定奉陪到底!”
纳兰述怔住了。
他不得不承认,许舒戳中了他最担心的所在。
若是能一举灭杀许舒,这些隐忧自然不在。
可现在的问题是,许舒诡计多端,极难对付,一旦让其隐入诸剑山,纳兰述便再难有下手的机会。
而许舒放纳兰夫人归家,又只将董潘擒而不杀,摆明了是想尽量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
一旦双方彻底撕破脸,不死不休,显然,整个纳兰家族都将成为许舒猎杀的目标。
这个损失,纳兰述不敢承担,也承担不起。
“你休要诈我,秦冰,晏紫,你当真没有在乎的人?”
纳兰述双目如电,恨不能用目光将许舒洞穿。
许舒根本不和他对视,叼上一支蓝楼,“纳兰兄的意思是不接受划线,既如此,那咱们就拉开阵势,开干便是。”
纳兰述双拳紧握,地上尘土无力自化,“你说我在这里解决掉你,算不算好主意?”
许舒哈哈大笑,“许某既然敢来,就不怕你纳兰兄翻脸。”
话音方落,他大手一招,偷天弓已然入手。
“无怪,无怪,你要吹捧苏耀庭,原来苏家的偷天弓,落入你的手中。”
纳兰述寒声道,“别以为一把偷天弓,就能吓得住本公子。姓许的,你要划线,我答应。
本公子也给你划一条线,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务必前往轮转秘地一行。”
“轮转秘地?”
许舒懵了,他头一次听这个地方。
纳兰述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以你的层次,当然不知道这个地方,你只需要知道,三个月后,你我于轮转秘地,决一死战便可,你应是不应。”
纳兰述的确想过,拼着被中枢责罚,也要灭掉许舒。
但此刻,董潘和鸠老,被许舒用血命魂符的禁制拿住。
要杀许舒,注定要搭上董潘和鸠老的性命。
再加之,许舒亮出了偷天弓,已经有了威慑他的能力。
纳兰述自然在乎偷天弓的威力,但他并不在乎在许舒手里的偷天弓,但许舒一旦反击,这大好的闲云园必将被打成废墟。
前后一盘算,纳兰述只能退一步,引许舒入轮转秘地,再决生死。
“好得很,三个月,足够我赶上纳兰兄了。希望,到时候,纳兰兄要兑现承诺才是。”
许舒满脸的豪情壮志。
实际上,他根本没将这个承诺当一回事。
三个月,真能赶上纳兰述,就和纳兰述打,赶不上,还不会躲么?
话罢,许舒阔步离开,十余息后,消失不见。
纳兰述弹指虚点,霎时,解开董潘和鸠老身上禁制。
“公子上当了,许贼没用血命魂符钳制我们!”
董潘才恢复自由,便惊声喊道,,一张嘴,满口漏风。
纳兰述霍地变色,才要弹身冲起,蓦地,又坐了回去。
鸠老悠悠道,“还没看明白么?在许贼眼中,老夫和小董,还不配他浪费血命魂符,这是冲天的豪气啊。
公子说的丁点不错,他就是来划线的,否则,就凭他对小董的恨意,十个小董也都了账了。
他先放回夫人,后放过小董,就是想维持这种斗而不破的局面。
此子心意高远,步步为营,心机当真深不可测。
三个月后,我看他未必会入轮转秘地。”
董潘吐一口血水,“公子提出轮转秘地决一死战,乃是阳谋。
三个月的时间,他就是插上翅膀,也追不上公子的修为。
许舒若去,那是找死。
反之,他若不去,便是违誓。
以他这个层级的体士,若违誓,心气必泄,便再难成为公子的对手。
姓许的何等心气,我料他拼死也会去乱转秘地的。”
纳兰述重重一握拳,“自今日始,我坐闭死关,鸠老,可以开始全力调集资源了。
三个月时间,我一定要将神祇真意蕴养至大成。”
………………
秦府,颐年堂。
许舒来时,秦远山正在看书,许舒进门后,挥退了门子,找了个座位坐了,也不惊动秦远山。
堂外正接着一条从听雪湖引来的水渠,渠中荷花开得正艳。
许舒静静赏着荷花,也不觉焦躁。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秦远山放下厚厚的线装书,“我刚才看的是《尉缭传》里的智伯克雍城的旧事,我看教科书对你的介绍,是史学名家,这一段旧事你怎么看?”
智伯克雍城,说的是个王子复仇的故事。
段国宫变,智伯流落在外,结交天下朋友,最后趁段国宫乱,依仗着结交的朋友,买通了守卒,成功攻占国都雍城,登基为王。
许舒道,“秦爷爷当是在提点晚辈,勿要处处用强,搞得四面皆敌。”
秦远山怔了怔,“解释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