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
顾清欢看着钱皇后眼底里的歉意,实在是对钱皇后很难有什么抗拒,就道:“娘娘,不必如此想。”
“你没事,已是最好的事情了,奴婢心里也是能够安心的。”
“嗯。”钱皇后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气氛,略微有些沉重。
永宁郡主在边上看着,有些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就道:“好啦,舅母,清欢。既然人没事,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嗯……舅母,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可好?”
“好。”
钱皇后刚刚答应,门外又有小宫女急匆匆过来了,大惊失色道:“不好了。娘娘,郡主,乾清宫那边,闹起来了!”
!?
一刻钟后。
顾清欢跟着永宁郡主、钱皇后一起,还有芸角,一齐到了乾清宫里。
就见乾清宫里人仰马翻的,几个大臣守在外头,里头则是太医们围在一起,正在给刘太后诊治。
给刘太后诊治?
顾清欢往里头望了望,实在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张太后来找景泰帝吗?
怎么又牵扯上刘太后了?
正想着。
那几个大臣里,有一个蓄着长长白胡子的大臣就颤颤巍巍走了上来,停在了钱皇后的跟前,喃喃道:“皇后娘娘!”
嗯?
顾清欢看了一眼。
只见这个大臣,长得很是眼熟!
竟然和墩子有几分相似!
顾清欢的脑子炸了炸,但随即意识到不对,紧跟着,钱皇后也是一副惊讶惶恐的样子,忙道:“阁老,请别这样叫我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
阁老?
顾清欢听见这个称呼,心中明白了。
看来,这个长长胡子的大臣,应该就是钱皇后的生父,钱阁老了。
钱阁老似乎是很多年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儿了,如今乍然看见,钱皇后或许是比之前憔悴、瘦弱了不少吧,钱阁老的眼里,也闪过了一丝哀痛和怜惜。
“这些年,你受苦了!唉,娘娘!”
钱阁老眼眶红了。
四周的大臣们看见了,也不免上来劝慰了几句。
或许,钱阁老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此刻流露出来的样子,足以让不少人动容。
却不包括顾清欢。
顾清欢站在永宁郡主身侧,紧紧地抿着嘴唇,看着钱阁老。
一切的一切,发生在顾家身上的那些事,对顾家做出宣判的,就是钱阁老了。
无论钱阁老这时候表现得再怎么哀伤,顾清欢也无法感同身受。
这时。
永宁郡主凑了过来,问道:“钱阁老。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刘太后怎么受伤了?”
“还有,舅母的事情……祖母提了吗?皇上怎么说?”
一听永宁郡主问起这个,钱阁老的脸上就闪过了一丝苦笑,道:“张太后刚刚气势汹汹过来……”
一个时辰前。
钱阁老等一众内阁的大臣们,齐聚乾清宫,拉着景泰帝一起,商议回纥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是拉着?
今日早朝上,钱阁老显然提了,但景泰帝对此没什么兴趣,不想谈,几次绕过了这个话题。
钱阁老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更何况事关景元帝,下朝以后,就带着内阁的人一起过来,在乾清宫堵景泰帝了。
这下景泰帝就没办法了。
人家都在门口堵你了,他待在乾清宫里哪里也去不了,不能找美人聊天听曲儿,也不能去看看徐才人的孩子。
还不如先敷衍了这几个老头子,然后再从长计议呢!
景泰帝见了钱阁老。
钱阁老,就提了回纥的事儿,意思就是说,回纥乃是大夏朝的心腹大患,正好去年流年不利,回纥没有雨水,牛羊都死了不少。
他们现在正是弹尽粮绝的时候,正所谓敌疲我打,如今便是大夏出兵,一举歼灭回纥的时候了。
再不济,也要想法子将景元帝给迎回来,不能再让回纥拿住景元帝,几次三番向大夏讨要好处了。
大夏的国库,不是拿来这么挥霍的!
景泰帝听完这些话,用十分深邃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钱阁老。
钱阁老说得振振有词,丝毫听不出他其实是担心自己的女婿。
但。
听不出归听不出。
景泰帝的心里,是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一点了,觉得钱阁老这些大臣,迎回景元帝,肯定是想要将自己从皇帝宝座上,赶下去。
已经习惯了权力、三宫六院的景泰帝自然不愿意。
他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