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d姜佳宁现在也才明白。
原来,薛凛安那天夜晚说的那句话,是这样的含义。
他竟是要这样解决。
周景润简要说了下薛凛安的计划,主要就是叫她安心,不论网上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做什么。
周景润转身离开,在门口,和杜清龄打了照面。
杜清龄就站在桌边,眼神很冷,注视着周景润。
“你是来当薛凛安的说客的么?”
周景润:“不是,我只是陈述事实,至于究竟如何,还是要佳宁自己判断。”
他朝着杜清龄恭敬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杜清龄站在窗口,看向窗外。
在公寓楼前,有一个女孩子站在路灯的光影里,正在朝着楼层中看。
杜清龄站在一片黑暗中,置于光亮之中的人,也根本就看不清楚窗后的阴影,她却觉得那女孩子,是在望着这边的。
周景润从电梯内下来,一阵满是冷意的风就刮到了他的身上,他竖了竖衣领,抬步朝外走去。
靳墨瑶穿着一件格子的长款毛呢外套,一双浅米色的短靴,就站在那里,专注的看着这栋楼的某一处,余光看见楼梯走道那边亮起的声控灯,才收回目光,看向来人。
周景润的目光只在她的身上掠过,甚至都没有停留,就好似这只是一个根本不相识的路人。
靳墨瑶又朝着窗口望了一眼,转身跟在周景润的身后走。
男人腿长走得快,靳墨瑶要小跑着跟上他。
车就停在路边。
这边路有点黑,靳墨瑶又跑的急,她下台阶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哎!”
手腕磕撞在地面上,摩擦灼热的疼了一下。
周景润解锁上车。
他没有停留,转头从车窗朝外望了一眼,再发动车子离开,全程都没有下车再看一眼。
车辆就这样,在靳墨瑶的眼前开走。
靳墨瑶从地上爬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手腕处蹭出了一块血痕,破了皮。
姜佳宁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靳墨瑶坐在台阶那边,目光呆滞的望着前面来来往往的车辆,没有什么动作。
“靳姐姐。”
靳墨瑶这才反应过来,扭过头来。
姜佳宁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我妈叫我来买创口贴。”
她这话是胡诌的。
在她的房间,刚好是对着马路台阶这边的,可以看得到周景润驱车离开,她就跟杜清龄找了个借口下来了。
靳墨瑶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笑着说:“我走的有点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下。”
“你有事忙吗?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去一趟药店吧。”
“好。”
姜佳宁在药店买了碘伏,棉签,酒精棉片和创口贴。
靳墨瑶摔的那一下看起来不轻,看起来都灰头土脸的。
出来后,姜佳宁就将袋子打开,撕开酒精棉片,先给靳墨瑶清洗一下手腕上的伤处灰尘。
“谢谢。”
左右两个手腕都擦破了皮,殷出了鲜血。
姜佳宁先给她擦了擦左手手腕上的伤处,消毒过后,给贴上了创口贴。
“其实周景润人是挺好的,就是有些轴,他是因为和我姐姐……”
她忽然话音一顿。
因为在靳墨瑶右边手腕的内侧,除了那大片蹭破的皮,她还看见了有一处很明显的疤痕。
平且直,还有些细密的针脚,或许是时间长了,有些增生,皮肤并不算平整。
一看就明白的疤痕。
好在姜佳宁的反应快,直接清洗消毒。
姜佳宁把药品收好,“靳姐姐,你应该知道周景润是结过婚的。”
“我知道他结过婚,是和你……姐姐结婚的,而且还有一个女儿,”靳墨瑶坦然道,“这些我都知道。”
她垂了垂头,鬓边的长发顺下来。
她再度抬起头来,唇角向上弯了弯。
“可叫一个未亡人,守着一个已亡人过这一生,终归是他太苦了些,”靳墨瑶笑着说,“有个人陪伴总是好的。”
姜佳宁张了张嘴。
她本来下来是想要安慰靳墨瑶的,没想到倒是叫靳墨瑶把自己给安慰了。
这边不好打车,姜佳宁就送了靳墨瑶上了公交车。
靳墨瑶朝着她招了招手,“宁宁,回去吧!”
姜佳宁目送着公交车缓缓离开。
她恍然想起了小时候。
有一次,爸爸牵着她去送姐姐去参加夏令营。
那夏令营要二十天,在大巴车前,有好几个女孩子都不舍得的哭鼻子。
姐姐却没有。
姐姐最后上了车,站在车窗旁边,朝着她和爸爸挥手。
现在再想起那一幕,姜佳宁心里一阵阵失落的疼。
在车上的姐姐,在车下牵着她手的爸爸,都不见了。
幸福的一家四口,只剩下了她和妈妈。
姜佳宁其实怨杜清龄,有时候也不怨她。
妈妈也很苦。
可人不能总守着那一点仇恨和怨念呐,人生的路,也总是要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