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闻言,心中虽知道这是张燕的托词,却也无可奈何。
“渠帅既有此心,为何不早说明打算?害得我等虚惊一场。”
“张将军也与那汉将有过交手,若是露出一点马脚,可还能促成如今之局面吗?”
张燕脸不红,气不喘,立刻反问道。
“渠帅说的是。”
张郃脸皮微微一抽,拱手说道。
“张将军不必如此,还是登高一观吧。”
张燕接过令旗,指了指远处的战场。
张郃挑目望去,汉军因为黑山军的出现立刻收拢了防线,一边向着后方缓退,一边保持着阵线。
而营道之中,不仅朱灵、蒋奇两人的军阵已经布置完备,连麴义的先登营也赶了上来。
此刻望去,双方的兵力已呈悬殊之势。
只要攻入汉军营垒,汉军背靠河道,若无惊天布置,必然就此溃败。
想到此处,张郃不禁兴奋地拍向了高台的围栏。
“张将军可是觉得此处可一锤定音?”
“不瞒渠帅,在下正是如此想法。”
张郃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只怕难啊,根据我军的情报,汉军在并州还有一支大军,清河城中,鲍信之兵抵挡文丑将军也是绰绰有余。”
“若我们冒进过多,汉军营中设有埋伏,只恐此番优势荡然无存,还会被破了围城之势。”
张燕一面是在劝说张郃,一面是在灌输自己的观点。
毕竟对于黑山军来说,袁绍与汉军打得越久,他得利越多,甚至能更加壮大黑山军的势力,若真是如此,他黑山军说不好还真能异军突起。
张郃闻言,心中不禁想到了白马义从被埋伏、自己屡战屡败之事。
不经意间,他对汉军已经有了一种天然的畏战情绪,这种情绪无疑让张郃十分容易地接受了张燕的观点。
而且作为一名百战之将,张燕既然在他面前如此说法,说明黑山军是不会奋力死战的。
既然得到了如此信息,张郃也就没有继续留在黑山军营中的必要了。
“渠帅说的是,在下这就回营,以防朱将军与蒋将军冒进。”
“张将军既然去意已决,我便不再多留了。还请张将军将我肺腑之言代到阵前,想必城南少了一支军队,汉军会立刻趁势猛攻的。”
张燕对张郃的反应十分满意,便不再多说什么,目送张郃就此离去。
实则,张燕对于汉军的判断基本无误,自从接到了袁绍在城南增兵的消息后,戏志才便立刻传令让曹仁试探性地进攻城南的袁军营地。
战场之上,刘辩亲自指挥着自家兵士保持阵型缓缓后退。
白虎军与玄武军皆是损伤过半,这是从未有过的战损比,加上一夜的奋战,就连能抢出来的伤员和马匹也不足伤亡的三分之一。
如此打击加之疲惫,让这两支强军一时没了锐气。
刘辩索性以他们为前军,而让修整了一夜的青龙军与那五千江夏兵顶在了前头。
这才维持住了阵线不崩溃。
但眼看着黑山军从自家军阵的两侧杀出,原本已经成功的撤离计划又变得福祸难料起来。
饶是多年训练的精兵面对如此局面,不说士气崩溃,起码也会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刘辩将这一情况看在眼中,心中虽然焦急万分,却也不敢过多表露。
“恶来、兴霸,你二人可还有余力?”
“陛下说的哪里话,某将在杀两个来回都不觉疲惫!”
甘宁率先拱手说道。
“好!黑山军终究是贼兵,他张燕最在意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这点家底。”
“袁绍的救兵已经被我们的弩车打怕了、麴义的先登营也是鏖战了一夜,这两者皆不是此战主要。”
刘辩看着眼前得到三路敌军,冷静的分析道。
“两位将军当各去左右两路黑山军之将,黑山军一撤,合围之势便会破除。”
“加上曹仁在城南的佯攻,必然能突破此番困局。”
刘辩说罢,甘宁深以为然,而典韦历来是刘辩说什么便听什么的。
“陛下,我愿率麾下江夏兵,直取右路白绕之军,末将曾与他交过手,他不过我的手下败将罢了。此番定能将它斩落马下!”
甘宁率先选择了一路。
“好,兴霸且去,若是一刻之内无法斩将夺旗,便撤回来填补我军右侧防线。”
“请陛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甘宁说罢,立刻策马向着汉军右侧的江夏兵军阵而去。
刘辩转眼看向典韦,典韦嘿嘿一笑,“陛下,斩将夺旗讲究的便是快进快出,俺不需要如此多人马。”
“陛下与我五百骑,末将便能斩断咱们左侧的杨字旗!”
“好,朕给将身边最精锐的禁卫与你,这些人都是你和许褚亲自调教出来的,用起来也顺手,若是事不可为,当立刻撤回阵中,朕另想他法。”
刘辩微微点头,从怀中摸出了自己禁卫的兵符,交到了典韦手中。
典韦自知此刻情况危急,并未多做停留,立刻领着兵士便向着左侧黑山军并不严谨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