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降临的时候,便已然落在了第一山。
山上茅庐,风雨拍打。
门庭之下,有老人身前摆着香炉,炉中香柱正在袅袅焚烧着。
忽而,老人睁开了眼,惺忪的望向了第六山主。
“老六,难得入第一山,何事?”
老人笑呵呵说道。
第六山主脚踩剑光,抱拳作揖:“安乐气息消失,宛若死去,想请大师兄为其算上一卦。”
第一山主宽袖一扬,朝着身前地面一摆。
第六山主跨步而出,无尽剑光收敛,扬起一阵清风,端坐在了第一山主的对面。
二人对坐,茅屋门庭上挂着的风铃,在叮叮当当的发出轻响。
“老六,你可真关心此子。”
“他领悟了老师留下的未来剑气,关心是应当。”
“不,你的关心是欣赏他的剑道天赋。”
“大师兄,你既知道,便莫要说无用的话。”
“啧,你还是这么的高冷。”
二人的对话,显得有几分简单。
老人却是一笑,取来一张白纸,平铺在了地上,自香炉中拈来一指香,点在了白纸之上。
天地之间,骤然有无形的灵气涌动。
像是化作一阵小龙卷,惹得风铃摇晃的越发的响彻,叮铃之声愈发的清晰。
那老人的面容从一开始的轻松写意,到逐渐的凝重,茅屋内,整座第一山的空气都像是被冻结了似的。
一个个灿烂的金色古老经文自第一山的云雾之间生出,不断的盘旋,远远观来,像是一口古钟罩住了山岳。
第一山主的眸光灿烂若金,像是两颗烈阳一般。
第六山主冷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吃惊,他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位大师兄的本事。
惹得大师兄流露这等凝重之色……
此刻安乐所置身的境地,或许颇为非凡。
白纸之上的香灰被一阵清风拂去。
第一山恢复平和,老人身上的气息也渐渐消失。
“卦算完了。”
老人愈发的困顿,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遂将白纸递给了第六山主。
第六山主接过了白纸,眼眸微微一缩,却见白纸上只有由香灰凝聚书写的一个字。
“嬴。”
……
……
剑池湖畔。
剑气化作清风,吹拂不断,扬起湖面泛起涟漪般的波澜。
赵黄庭眉头紧蹙,因为安乐气息消失的不安,开始一点点的散去,他亦是猜测到了安乐在剑池湖下所能遭遇到的事情。
有老剑圣在,安乐不应该会如此突兀的死去,那唯有一个解释,便是被青山开锋的不凡异象给遮掩了气息。
总之肯定与青山的开锋有关,否则此刻的湖底不可能如此的安静。
老剑圣对此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安乐应该未死,以他敲响剑钟三十六声的剑缘来说,一旦死去,剑钟便不会如此平静。”苏幕遮此刻也弄懂了情况,开口说道。
作为剑池宫的宫主,她还是颇为清楚剑钟对于有缘人的态度。
“对,老夫也是这个想法。”
王燕升点了点头。
但是,他们虽然嘴上这般说,可心中俱是非常的好奇,安乐到底在剑池湖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连气息都消失不见,像是……
宛若消失在了这个天地之间一般!
赵黄庭则是眯了眯眼,苍老的脸上,微微浮起一抹坨红。
难不成,安乐是挖掘出了青山于他而言,所不曾发觉的秘密……
或许,安乐对青山的探索,已经超越了他!
这让赵黄庭忽然心头有些感慨。
果然,天赋这种东西……就是让人心塞。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果真会大到超乎想象。
赵黄庭摇了摇头,心头明确安乐并不是死,甚至是挖掘出青山更大机缘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
他早就知道安乐对青山的挖掘肯定会比他更深刻。
但是,当这一日真的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种被抛弃的小媳妇的郁闷感。
他可是与青山朝夕相处五百载啊!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悲戚的很。
赵黄庭周身剑光萦绕,冲天而起,不再湖畔逗留。
“老夫去一趟大理国,见一见老朋友。”
赵黄庭道。
话语算是与苏幕遮表明去向。
遂化作一道剑光,弛掠向了远处。
……
……
安乐感觉自己好像是死了,浮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