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凤年放眼望去,沉沉黑夜之中,北斗七星所化之漏斗顶尖延伸而出,一颗不属于七星队列却又被北斗环绕之星,格外闪耀,绽放着截然不同的光芒。
“这是?”自姚简那里学过星象之说的徐凤年当然认得此星。
此星名唤北极,其背后代表的意义,博闻强记的徐凤年自然知晓。
不过,他却认为天下气运之说虽有其道理,但星象之说不过是古人穿凿附会之说。
想要凭借星象判断天下大势,纯属胡扯。
自己当年在武当山练刀时,就曾拿此事问过当时尚在的王重楼。
王重楼这般会道,就连武当山内研究一辈子星象的道士,都不敢说精通此道。虽不知龙虎山如何,想来也应该如此。
“哈~”徐凤年发出一声轻笑,只是将此当作一件趣事,关上窗棂,返回座椅之上,投入到北凉政务之中。
同一时分,离阳境内,一块田野之上,夜风过原,吹得发芽的幼苗稀疏作响。
一身老农装扮的黄龙士,看此天象而神色大变,“这天象…”
天下某处,一身老儒生装扮的老者,仰面观测天象,“没想到贫道袁青山有生之年,还能见此天象,真是不虚此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袁青山叹道:“唉~可惜…”
太安城内,一名从身体到气态否都透出一股腐朽气息的年迈佝偻儒士,也注意到天象变化,也是长叹一声,“唉~,天象大变,是祸非福啊~”
就在两辽前线,因虎头城失利,为对付马踏天下的人屠徐骁,北莽终于还是调动布置了在辽东与顾剑棠对峙的精锐大军,由老将杨元赞亲自领兵,前往支援凉莽前线。
至于北莽军神拓跋菩萨,因百里石长城城下一战,陷死还生,证道神兵也在那一战中所毁,尚在闭关之中,能保住自身境界不掉已是不易。
加上,因虎头城一战战败而丧尽四十余万北莽大军。
即使北莽女帝心知此非战之罪,但也无法在用他。
而北莽方面派出接掌剩下部队的人选,继杨元赞之后主持辽东局面的统帅,是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王遂。
王遂这个风流倜傥的东越驸马爷,作为昔日的春秋四大名将之一,用兵最为出神入化,最擅长以少量兵力战胜强大敌人,是春秋兵家“楚越奇正”中的那个奇,也是春秋四大将中,最年轻的一位。
是一名真真正正能与兵家叶白夔并肩而立的人物。
就连徐骁都承认,自己更多地是依仗所向彼靡地徐家铁骑,若论个人调兵遣将,比不了叶王二人。
李义山也曾说过,如果把处处以王道之师自居的叶白夔,换成精于偷袭奔袭、喜欢大幅度转移兵力、善于骑步结合灵活运用、从不去打背水一战的王遂,徐家兵马都没办法完成西垒壁之战的合围之势。
王遂及冠之年便临危受命手握一国命脉。曾在东越北部对战徐骁四战四胜,打光了徐骁出辽东时带出的锦州六百老卒,逼得徐骁不得不在离阳兵部衙门雨中借兵。
奈何东越国力如此,无法尽展王遂之才。
就连黄龙士都不由感叹,王遂为时不我待。
当年东越灭国后,王遂加入北奔浪潮之中,作为春秋遗民的一员加入北莽。
他的入世,象征着天下局势必将被带入一个更为云波诡谲的方向。
至于王遂为何会选择在此时复出,则是与顾剑棠有关了。
其实,他本人对于东越覆灭,不像南唐的顾大祖一般,没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反而认为此乃大势所趋,无可更改。
但是对于自己输给顾剑棠一事,则认为这是他王遂继年轻时输给王仙芝后的第二件奇耻大辱,所以,他要跟顾剑棠再打一次。
本来要挥师北上的离阳大军,也在得知王遂的到来后,而选择按兵不动,继续与北莽在对峙在两辽一线。
深夜时分,离阳两辽边军的中军大帐之内,那位坐拥着诸如天下第一刀,春秋四大名将,离阳大柱国等这些让许多人奋斗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名号,统帅二十万边军的顾剑棠,正与雁王一会。
此时的他,面色平淡如常,但紧握腰间刀柄的手,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面对这个凭借一己之力,搅弄天下风云的智者,即使是顾剑棠,也不由得不谨慎。
老一辈的春秋四大名将中,顾剑棠奇正分别不如叶王两人,但胜在用兵从无短板缺陷,故而此生在沙场上获得战果辉煌的同时,败仗只有小输从无大败,比之很早就八百老卒出辽东的徐骁,顾剑棠进入春秋稍晚,一步迟步步迟,最终只有两国之功,而徐骁则有六国之功在手。离阳朝廷大多数的兵家史家纵横家,都不以为顾剑棠调兵遣将不如徐骁,而是输在了“徐早顾晚,顾不逢时”。
顾剑棠开口打破沉默,说道省:“闻名天下的雁王,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