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从踏上陈阿娇这条贼船开始,就注定站在了未来赫赫有名的汉武大帝的对立面。
不过,也不一定。
如此画风清奇,特立独行的陈阿娇,不一定会让刘彻再有展露锋芒的机会。
馆陶公主和窦太后手中有权,这份权力迟早会移交到陈阿娇手中,制约皇权。
如今,又有了他来搞钱,还有刘明那个倒霉蛋立志从军掌千军万马,陈阿娇已经不是那个仰仗帝王宠爱而活的陈阿娇了。
他不管,他们这条贼船必胜。
笙歌注意到桑弘羊自以为隐秘的动作,弯了弯眉眼。
平常互怼,互相伤害,关键时刻,一致对外,甚好。
“阿姐?”
刘明一愣,阿姐竟然看着桑弘羊那个狗眼看人低的狗逼玩意儿笑的那么开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早就知道桑弘羊不安好心,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能不能配上阿姐。
汇报账目就汇报账目,穿这么精致干嘛?
刘明恨恨的瞪了桑弘羊一眼,然后拉着笙歌就要往一边走。
咦?
刘彻?
刘彻这些日子以来,狗皮膏药似的腻在长公主府,阿姐不厌其烦,可偏偏刘彻像眼瘸了似的,置若罔闻。
“太子殿下。”
刘明挥舞着自己的胳膊欢快的呼唤着刘彻。
刘彻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想转身离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认识刘明这么久,除了针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热切。
不用想,十有八九是给他挖坑了。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文韬武略,卓绝不凡,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赐教一番。”
笙歌刚想夸刘明说话终于文绉绉了些,紧接着便听到……
“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
好吧,是她高兴太早了。
刘彻双手负在身后,脊背挺直,眼睛微眯,看不出喜怒,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刘彻不动声色地直面刘明的挑衅。
他在思量,是否能借着这个机会以失手的名义除掉这个碍眼的东西。
练武场上,出现点儿意外很正常。
再说了,父皇当年做太子时,不是也在争执中用棋盘砸死了势力极强的吴王独子吗?
独子尚可杀,何况是小小的梁王次子。
想来父皇定然可以理解他的。
笙歌远远的望着纠结犹豫的刘彻,心中一凛。
她大抵是猜中了刘彻的想法。
“既然小明说太子天下文韬武略,想来太子殿下应是清楚那场几乎颠覆了大汉基业的七国之乱吧。”
七国之乱的主谋者便是当年的吴王。
都是大秦统一是奋六世之余烈的结果,那彪炳史册的汉武大帝何尝不是大汉几代帝王铺垫在前。
刘邦死前,白马盟誓,诛杀异姓王。
刘恒刘启休养生息国家富庶,七国之乱,有打消了刘姓藩王的气焰。
七国之乱平息的关键在睢阳,而睢阳是梁王刘武的封地。
若无梁王的死守,七国之乱结局可能就会完全改变。
所以,尚且弱小的刘彻,现在真的敢除掉刘明吗?
今日之梁王,不同于曾经的吴王。
梁王与景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更有窦太后这尊手握大权的大佛在。
单凭此时的刘彻……
呵,换句不客气的话说,的确不配。
刘彻目光如炬,看向笙歌,他实在是不理解这个未婚妻为何就不能与他患难与共。
是他对陈阿娇不够好吗?
扪心自问,他从来都不曾这般讨好过一个人,见到任何好看好玩有趣的东西都第一时间给娇娇送来,结果呢?
如果娇娇能够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后,让长公主的势力为他所用,他的处境也不会如此艰难。
刚刚那句话是警告吗?
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一时间,刘彻竟说不清自己是何情绪。
只是眼神,娇娇便知道他心中所想。世间能有一与他心意相通之人何其不易,可偏偏这个人对他似是有天然的敌意。
他心知,阿娇足够优秀。
无论家世,身份,还是她的性情,才智。
能让皇祖母都赞不绝口的人,的确足以做他的皇后。
只可惜,阿娇油盐不进,就好像天生不懂情,不碰情似的。
刘彻绕过笙歌,走上前来,看向了刘明“你我兄弟,赐教谈不上,倒是可以切磋一二。”
是啊,刘明不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的藩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