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启桡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一刻他不觉得浑身发麻,也不觉得刺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浑身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冷。
满脑子飘着的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曾月柔没理由这么做啊!
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又觉得陆颜苼不会骗他。
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陆颜苼,木呐呐地问:“你这录音真的假的?”
陆颜苼瞪他,“你说呢?”
祝启桡一脸茫然:“你说小柔找人撞自己,为什么?我明明看见她流了那么多血,医生也明明下了那么多次的病危通知书,这怎么可能?”
陆颜苼道:“可曾月柔不是没事吗?哪怕四个小时才到的血源她也没事,而南烟,若不是我发现异常,她就永远地离开了,这就是她的目的!”
祝启桡拒绝相信这个事实,纵然他心里明明清楚地知道,这就是真相。
“不、不可能,她心地那么善良,救过我,救助了很多孤儿,她对南烟的帮助一直心怀歉疚,也一直在讨好南烟……”
陆颜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就是她在你跟前的样子,不然你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样呢。”
祝启桡浑身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嘴里喃喃地重复:“是啊,我的人查到了南烟给两个司机汇款五十万,我前几天在医院出来又恰好碰见南烟跟那两个司机鬼鬼祟祟在说话,我就自然而然地相信了这样的说辞,我不想让南烟牵扯进来,所以就没深究,想着就把他给定性成一场普通的车祸算了,她居然算计的分毫不差……”
陆颜苼又道:“我听南烟说,曾月柔还给你挡过刀子,也是从那个时候,你们的关系才岌岌可危的。”
祝启桡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急忙辩解:“那次是南烟让她哥哥制造的一场……”
他话说到半路,声音戛然而止。
陆颜苼笑了笑,“是不是觉得这个套路有种熟悉感?也是人证物证都在,也让人这么百口莫辩,哥哥总不能冤枉妹妹,南烟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你要弄死南宇试探的时候,那个傻女人还真的要为他求情,一切一切验证的都是南烟和南宇联手制造了一场美救英雄,结果搞砸了,受到了伤害的却是无辜的曾月柔,对吧?”
祝启桡看向陆颜苼,无助又茫然。
陆颜苼道:“我不认识南宇,我想我要是猜的没错,我这录音里边那个男声就是南宇。”
她说着,将曾月柔跟南宇在楼梯间的录音,给他放了出来:
南宇:“曾月柔,我给你做的可都是卖命的事,若不是我你有今天的地位?你虽没能嫁给祝启桡,但能让他对我妹妹视若仇敌,转而对你呵护备至?我连我自己妹妹都不帮,来帮你个外人,你以为我特么是真喜欢上你?不给我钱,我就把实话都跟祝启桡说了,你看看祝启桡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编自演的后,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待听完陆颜苼的录音后……
祝启桡就跟傻了一样,目光虚空地看着远处,他一直在椅子上直直的坐着,像是在极力压抑隐忍着什么似的。
忽然,他眼睛一黑,喉咙里顿时涌起一阵腥咸,然后不受胸腔的压力猛地‘噗’了出去。
整个人也直直地在椅子上栽了下来。
像是自己坚信的东西轰然倒塌那般……
陆颜苼也被吓了一跳。
完了,药下猛了。
他该不会也得有个三长两短吧?
她几步过去将他给扶起来,然后将银针在穴位上不动声色地给拔下来,装起兜里。
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给他诊了诊,还好还好,就是急火攻心引起的眩晕。
她将他给放平在地上,用银针在他人中穴等地儿下了几针。
半晌,祝启桡才醒过来。
他紧紧抓着陆颜苼的手,“你还知道什么?你那么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陆颜苼冷漠地抽回手,“我倒是想说,你还得能听我说,想想你每次都是怎么对我的。”
祝启桡大口大口的呼吸,手撑地,站起身,晃晃荡荡地朝外边走去。
陆颜苼也站起身看向他:“是想去找曾月柔质问吗?”
祝启桡看向她,狐疑,难道她告诉他这些不就是这个目的么?
陆颜苼道:“你现在去,就是去听她的狡辩,时间太紧我只查到了这些,有些事还没查清楚,我想以曾月柔的心机,她干的坏事应该不止这些,比如她为什么会大出血?比如为什么医生催你找南烟?还有那个骨髓捐献者怎么就出了意外?如果你足够聪明,就暗中查,别去打草惊蛇,以曾月柔对你的了解,跟你狡辩两句,你能不受影响?”
祝启桡顿住脚步,茫然地看向她,然后又缓缓地坐下来。
陆颜苼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