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郑微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眉眼间有化不开的焦虑与茫然。
“张开。”
他的到来对于郑微来讲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你可算来了。”
林跃心说自己一接到电话就马不停蹄赶过来,她倒好,说得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一样。
他看了阮莞一眼:“出了什么事?”
郑微说道:“娟儿前两天不是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吗?”
林跃脸色一变:“怎么?出问题了?”
虽说人流手术不是大手术,一般而言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二般呢?三般呢?他很担心黎维娟的情况,万一身体方面出事,那就糟糕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郑微赶紧做解释:“是学校,教务处的人知道了这件事,今天叫阮莞过去谈话了。”
“找阮莞?他们找阮莞干什么?”
林跃想不通教务处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害怕会对黎维娟的声誉造成影响,阮莞还故意带她去隔壁区的医院做得手术,可是为什么教务处会知道呢?
郑微说道:“因为病历卡上写的是阮莞的名字。”
林跃愕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丢包的事?”
床上坐的布依族姑娘点了点头。
黎维娟开学时包给人偷了,里面有她的身份证、学生证,还有300多块钱生活费,现在身份证还不能异地补办,而且她没迁户口,要补办必须回她的老家,因为日常生活学习有学生证就够了,也就没着急补办,现在忽然发生这种事,医院做手术必须登记身份信息,阮莞只能把自己的身份证借给她用,谁能想到就是这个看起来没多少关系的操作,居然害得她被教务处的人找上。
林跃走到靠窗的书桌前面坐下,望着目光稍显呆滞的阮莞道:“他们怎么说?”
女孩儿的反应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因为阮莞是那种外柔内刚的性格,她现在的表情说明心里很慌,事情比想象的要严峻的多。
“他们问孩子是谁的,我没说话,教务处王主任威胁我如果不老实交代,就按影响学校声誉处理,可能会开除我的学籍。”
开除学籍……
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听她亲口说出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现在的大学校园环境比十年前要好很多,尽管教务处也会派人去抓夜晚操场上亲热的情侣,不过惩罚方面以批评教育为主,最多罚点钱了事,但就像很多法律条款所立尺度非常模糊,给执法者以很大的操作空间,教务部门也可以用影响学校声誉这个大棒做出极端处罚。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做手术的人不是你?”
阮莞默然不语。
林跃说道:“现在是讲姐妹情谊的时候吗?”
郑微在后面拉了他一把,意思是她已经很难受了,你别再凶她了。
“小北已经去你在珠江路电子市场旁边买的房子,把这件事告诉黎维娟,要她去跟教务处讲明原委。”
林跃说道:“学校处理这种事弹性很大,你们先别急,我去找曾毓探探虚实,她跟教务处的人能说上话。”
虽然不知道教务处是通过什么方法从医院那里知道“阮莞”去做人流手术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可以小题大做,也可以大事化小。
“那你别像上次一样再跟人打起来了。”郑微想起上回他揍沈洪军的事就一阵后怕,得亏曾贤和诸位教授给他求情,不然教务处的人和那位刘校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吧,我有分寸。”林跃说完这句话离开女生宿舍楼,往曾毓经常去的图书馆自习室走去。
他敢揍沈洪军那是因为自己真没看重京南理工的文凭,而且笃定曾毓会找她爹帮自己出头,不会坐视他被退学,但是阮莞不一样,真要给学校开出学籍,那她十几年寒窗苦读就白费了。
找到曾毓后,他详细讲述一遍发生在黎维娟和阮莞身上的事,请她帮忙去教务处探探口风。
她当然不会拒绝,十分干脆地答应下来。
当天下午。
曾毓来到男生宿舍,林跃跟她下了楼,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她把从教务处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如他所料,整件事源于恶意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