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陈洪知道事情八成败露了,但他不服:“姓林的连份像样的工作都不帮我找,你不怪他,还要跟妈离婚,我才是你亲生儿子。”
陈金柱说道:“从今天起不是了。”
陈平也在后面摇头:“陈洪,胡丽,我真没想到,为了报复林跃,你们会跟骆玉珠沆瀣一气。”
以前叫哥,叫妈,现在直呼其名,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失望,多么愤怒,多么决绝。
陈金柱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的。”
当年林跃把杭州西城化工厂拖垮,搞得林语堂穷困潦倒,他第二个媳妇儿,也是老厂长的女儿臧青带着儿子来陈玉莲面前求情,希望林跃能放他们一条生路,这事儿外人不知道,他知道,当时是他陪陈玉莲赴约的,谈来谈去,妹妹心软了,答应回去以后劝儿子收手,这也是林语堂为什么还能找到给工厂看大门的工作,没有成为流浪汉饿死街头的原因。之后他有一次喝多了,把这件事告诉了胡丽,第二天醒酒叮嘱她不要到处乱说,毕竟儿子把生父逼到这一步,多少有点违背纲常,传出去不好听。
前几天林语堂突然出现在玉珠集团的会议室,他只是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多想,直到陈平找到他,说骆玉珠这么干是妈出的主意,他方才恍然大悟,搞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陈金柱,事到如今你还在舔你外甥的屁股,我告诉你,他马上就完蛋了。”胡丽披头散发的样子像个女鬼,在大儿子的拉扯下爬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上衣翻起,露出这两年日渐臃肿的小肚子。
“滚!现在就给我滚!”
陈金柱给她气得脑仁疼,要不是林跃,他们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吗,就这她还不满足,连舔外甥屁股这种话都骂得出口。
胡丽用手摸了摸被他抽肿的脸,怨毒地看着对面三人。
“凭什么?这是我家,就算离婚,你也得分我一半财产。”
站在陈金柱和陈平身后的律师笑了。
“很遗憾,这套房产是陈平先生买的,房本上也只有他的名字,你们不能对这套房产主张权利。”
胡丽愣住了,陈洪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在这儿住有五六年了,从来没有想过会被赶出去。
“陈平,当年可是你说的,给我们在市区买一套房子。”
陈平说道:“有吗?我怎么没记得自己说过,我说的是陈家村的房子太小,两家人住一起很挤,我呢,刚刚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你们不如搬过去住,能宽敞一些。”
陈洪怒道:“妈,你看看他跟姓林的都学了些什么,今天的事,他早就算计好了的。”
陈平无话可说,心想难怪有句话叫蛇鼠一窝呢,当年他在家具厂当学徒,陈洪是邮政所职工,夫妻两个没少笑话他,后来他娶了小丫,日子越过越好,笑话就变成了坏话,兄嫂二人外加一个侄女,跟着父母在他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五六年,如今反倒是他做的不对,他算计好了的?怪不得林跃常说这个世界坏人太多,做好事的成本很高呢。
“没错,我就算计好了,怎么地吧?今天我就要收房,你们俩立马给我走人。”
胡丽说道:“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敢赶我?我……是你妈!”
“你都讲我跟林跃学了,那他是怎么对林语堂的?我这个当表哥的,得跟表弟好好学习一下了。”
胡丽一看陈平耍横,有点傻眼,她都六十多了,娘家人就剩一个弟弟一个姐姐还活着,弟弟跟着儿子生活,姐姐有病,如果真被陈平赶出去,她跟陈洪一家三口去哪儿住?租房吗?
“你别忘了,陈家村的房子有我一份。”
陈金柱说道:“当年搬来市里住,是你要把户口转成非农业的,现在还想回村要房?怎么想的啊?”
“我不走,反正我不走陈金柱,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们要是敢赶我,信不信我跳楼?”胡丽急眼了,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就往地板摔。
啪……
啪……
啪……
碎瓷片散了一地。
陈金柱十分后悔,如果二十年前听了外甥的话跟她离婚,能闹到今日地步吗?
胡丽越摔越激动,转身搬凳子的时候不小心带动笔记本电脑,啪得一声掉在地上。
陈洪大叫一声过去抢救,这是骆玉珠的秘书小于借给他用的,弄坏了是要赔的。
ib的笔记本质量挺好,摔了一下也没坏掉,风扇在转,屏幕在闪,不过陈洪却像是脑子坏掉一般,呆呆地看着屏幕。
陈金柱和陈平跟着瞄了一眼,同样愣住了。
其实愣住的不只陈金柱一家三口,还有很多坐在电脑前吃瓜的网民。
同样的,电视台演播室的人也很意外。
“为什么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两名警察毫不在意网媒记者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