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尔等保家卫国的初衷?”刘承祐语气仍旧平静。
提及此,景琼的双目顿时就红了,他可是亲眼见到过汉军犯下的杀孽,他的女人被凌辱,亲人被杀害,若不是有卫士看护着,又带着镣铐,只怕他就要暴起,尝试一下同刘皇帝同归于尽了。
仇恨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景琼近乎嘶吼着,对刘承祐道:“汉军素诩仁义之师,却悍然对俘虏,对平民,滥行杀戮,在我看来,与河西禽兽,并没有什么区别,早晚必遭报应!”
“所以,朕再问你,可曾后悔?”刘承祐还是同样平静的语气。
“何悔之有?”景琼咆哮了一声。
见状,刘承祐叹息了一声,然后有点意兴阑珊地说道:“你极力要求见朕一面,朕也满足你了。既然无悔,可以无牵无挂地去赴死了吧!”
说着不待其再说其他什么,挥了挥手,对卫士吩咐着:“发还有司,处决了吧!”
刘承祐是看出来了,这家伙要见自己,完全是想质问一番,发泄一番。对此,他只觉得,内心毫无波澜,最主要的,并不能感同身受,失败者的辛酸,亡国者的苦痛,在刘皇帝这边,实在是没有什么价值。
同时也觉得,所幸西进得早,以这回鹘汗的表现,若是再拖得久些,没准真能让他搞出什么意外来,给朝廷添加麻烦。
“这等胡虏,无礼之极,竟然冒犯天威,简直罪不可恕,官家您又何必接见,徒坏了兴致!”在刘承祐准备练习书法时,侍候的太监试探着说了句。
闻之,刘承祐探手捋了捋笔尖,蘸墨的同时,淡淡地道:“对将死之人,给一份尊重吧!不论如何,终究是朕的手下败将,接下之囚,胜利者,又何必在意失败者的呐喊......”
刘皇帝只是随口一说,继续研墨的内侍却觉惊喜,趁着喦脱不在,主动说了一句,竟然引得官家对说出这么一番话,有种荣幸之至的感觉。
对于这些奴婢而言,皇帝哪怕多说一句话,都是对他们的天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