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如此,儿愿出征,定然牢记教诲,不负所托!”听刘皇帝一番话,刘旸也放下心来,身体配合表情皆做释然状,郑重拱手。
不过,表现虽然沉稳,但难免露出少许紧张激动的情绪,毕竟大汉尚武之风还是很浓厚的,刘旸也是年轻人,虽然承受着远超旁人的压力与束缚,使他不敢有任何轻浮,但心里又何尝没有纵马执鞭、扬名沙场的期待?
见其状,刘皇帝微微一笑,问道:“出征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刘旸闻问,稍微愣了下,迎着刘皇帝注视的目光,思索了下,答道:“就如当年北伐,儿受命监国时,以学看听为主,舍此之外,军机决断,定不横加干涉!”
刘皇帝点了点头,说道:“你素来稳重,这么多年辅政事君,你在为政上我是很放心的,不过这治政与治军,虽有相通之处,但总是有所区别的,这还需你自己善加体会。
抱着一个谨慎学习心态,这只是个基础,但让你挂帅,也不只是让你去当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该担当的必有所担当,打仗也不只是军事决策与指挥,在此之外,能做的还有许多。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就在后方,看你表现,予你支持......”
“儿谨记教诲!”多年以来,刘皇帝总是这般言传身教,如今又是相似的情况,刘旸心中感动。
“东路军主帅未定,不知您属意何人?”刘旸主动问道。
“你认为呢?”刘皇帝反问道:“挂帅乃为治将,调兵的事不用你考虑,这遣将可需你费些心思了,说说你的看法?”
对此,刘旸当然不可能没有想过,甚至于他还代入刘皇帝的角色琢磨过。因此,当问到这里,刘旸也不矜持,拱手应道:“儿以为,荣国公赵匡胤可为东路军主帅!”
赵匡胤不管能力、资历,都是足以承担此责的。从刘旸个人出发,他对赵匡胤感观素来很好,辅政之时也多有请教。而从刘皇帝此前的行为态度,也能看出对赵匡胤的任用之意。
“赵匡胤为行营左元帅,高怀德为行营右元帅!”刘皇帝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地道出想法:“他们二人,我都谈过话了!”
不用正副,而采取左右职位,自然求个制衡的局面,而高怀德就是去牵制赵匡胤的。
而刘旸面色一喜,道:“二公皆是大汉名将,将帅之英,又都有对辽作战的经验,有二公从征主持军务,儿无忧了!”
刘皇帝笑了笑,道:“你回去准备准备吧,东宫的僚属,不必带太多,拣几名通边务的干吏即可,慕容德丰这样的青俊,可以带去历练历练,怀遇这孩子跟在你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也带去见识见识,看看他父亲生前奋战的地方。另外,奉宸军我交给你!”
“是!”刘旸拜谢。
翌日,刘皇帝正式降诏,以太子刘旸为平北大元帅,总督各路兵马,率军北伐。而其中疑而未定的东路军将帅,也随即颁告,赵匡胤与高怀德。
诏令正式下达,也意味着,大汉北伐备战,彻底进入快速道,诸类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向北方输送,而华北诸道,地方官府,也开始征调民夫徭役牲口,以供北伐,数以十万计的壮丁,不得不放下锄头,离开土地,把汗水挥洒在北伐事业上。
黄河以来,中原诸州,在东京的调度安排下,也做好了物资的集中转运,只要有需要,便随时动员。至于长江以南的地区,动静同样不少,大量的物资,尤其是粮食,在官府的统筹下,也持续向北方转运。
可以说,这是大汉第一次调动全国的实力,用于战争,而第一次真正爆发出来,就有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战争的阴云,弥漫在汉辽边境,对于初步完成政权交接的辽国而言,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降临了,就如耶律璟之死一般突然,但带来的压力,却是铺天盖地的......
随着北伐诏令下达,大汉中枢也开始全力运转,筹措各项事务,忙碌起来。洛阳城中,当然是议论纷纷,不过对他们而言,战争的影响还仅限于口头上,皇城中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
倒是刘皇帝,在这个情况下,反倒变得轻松从容了,除了每日到诸衙视察询问一番,没有表现出一丝紧迫。
“官家,魏王殿下求见!”喦脱起来禀报。
“嗯?他来做什么......”刘皇帝嘀咕了一句:“宣!”
“参见陛下!”很快,魏王刘旻挺身入殿,干练地行礼。
越长大,越沉默,刘旻脸上仍然带着青葱稚气,但是表情却显得死板,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这一点,很像早年的刘皇帝。
打量了这个儿子几眼,只见他穿着一身武服,表情郑重,但目光明亮,透着坚定。刘皇帝坐正了身体,问:“何事?”
“我要参见北伐!”刘旻毫不废话,表明来意。
闻之,刘皇帝有些意外,随即失笑:“小小年纪,你来凑什么热闹!”
“我已经十六岁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