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都是横跨两岁三季,生生熬过整个冬季,始终保持着对敌军的压迫。
然而,就事论事,在东北那片既陌生且极度恶劣的气候环境条件下,前两者似乎不能完全拿来做类比,付出的代价且不提,能够取得的效果能有几成,都还需要打个问号。
尤其是刘旸提到去年巡视西北之事,这一下子勾起了刘皇帝的回忆,要知道,去年行营不过一万人众,还非战时,仅顶风冒寒的行路,迫于冻死冻伤的压力,也不得不在凉州待过整个冬季。
如今在东北的,可是四十万军民,这么多人,面临的问题,需要克服的困难可不是简单地乘个数字就行了的。
思及去年的经历,哪怕屁股底下坐着热炕,刘皇帝的双腿都忍不住哆嗦几下,而况于东北呢?那里的实际情况,他还真没有实地考察过,他一直在避免奏章上治国,但此次,似乎在战报上治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考量之中。
至于刘旸提到的其他几条理由,当然也是有道理的,刘皇帝也不是没有触动。此前,他就有从辽东撤军的想法,撤军的意图不是罢战,而是抽调辽东军队,填补到西面。
随着高丽的异动,刘皇帝也暂时打消了那个想法,而决心继续在辽东坚持,北击契丹,南讨高丽。
然而,此时刘旸给他的进言,却是从辽东大撤军,这是刘皇帝还从未设想过的......
思虑之际,刘皇帝的表情也随之变化,十分丰富,沉吟良久,刘皇帝终于偏过头,看着站了好一会儿的太子,平静地说道:“若是撤兵了,辽东战局,有所反复怎么办?倘若有失,再要救急,遣将调兵,过程中周折与麻烦,可一点也不小!”
刘皇帝这一开口,打破了空气中凝重的气氛,刘旸心情稍松,连有些坐立不安的刘煦、刘晞两兄弟都感觉解除了束缚一般,身体略微松弛,看着太子。
刘旸拱手道:“臣与将帅们商讨过,留十万兵马,足以北制契丹,南拒高丽,余者,尽暂时可撤还!”
“具体的撤兵计划,可曾拟定?”刘皇帝问。
当刘皇帝问起具体的计划时,也就证明,他心里对于撤兵,并不那么抵触了,甚至有接受建议的可能。
刘旸当然也感受到了,稍加斟酌,禀道:“按照设想,还需待南北两路水陆两军进展结果,还军也通过水陆两路!陆上问题不大,唯有水路,只要将高丽水军消灭,剪除海上威胁,便可通过海路还师!”
听其言,刘皇帝轻轻颔首,也示认可,稍加考虑,刘皇帝冲刘旸露出点笑容:“遣郭廷渭南下进攻高丽水军,真正的意图,也是为海上撤军做准备?”
闻问,刘旸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垂首躬身,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