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需要把所有党项人都杀光吗?」刘晔问道。
「朝廷收复榆林,已有二十余年,过去对当地,已经足够宽容,欲同而化之。」刘昉平静地道:「然而,二十年之功,却酿成了一场大叛乱,为何,党项不服啊!
他们不愿臣服朝廷,不愿融入大汉,他们还想据榆林之地而自立。朝廷能够容许吗?倘若有更好的办法,也不会行此下策,这也是无奈为之。
虽然剧烈残酷,但是可保长治久安。这些事情,等你经历多了,会明白的!」
刘晔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道:「那些汉民呢?难道他们也全是叛贼,全部背弃朝廷?」
这下,刘昉也沉默了,思吟片刻,方以一种从容的语气,给了一个简洁的回答:「这就是战争!」
看刘晔站在那儿,脸色变幻不定,刘昉也不免心软,抬手拍了拍还残留着汗渍的肩膀,道:「事已矣,你就不要囿于其中了,凡是总有取舍,为了国家安定,为了西北的长治久安,纵然血流成河,屠尸百万,又能如何?爹征伐天下,打下如今的康平盛世,死难者,又何止百万,有些必为之事,不得不为!」
感受到兄长的关怀,刘晔脸上露出少许怅惘之色,道:「四哥,我其实不是完全不明白,只是有些不忍啊!尤其是,看着那些半大少年儿童,老人妇孺,也被斩下头颅,我这心中,总觉不安啊!
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不!」刘昉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解释什么。
想了想,看着刘晔,刘昉道:「你若要从事武功,死亡是避免不了的事,军令如山,有令则行。你可以同情,但不能去质疑命令,否则,我奉劝你放弃!」
听刘昉这么说,刘晔张了张嘴,化作一缕叹息:「我明白了!」
「榆林战事已了,撤兵在即,你先回东京!」刘昉道。
不过,刘晔仍旧摇摇头:「我不回去!」
刘昉眉头微皱,盯着刘晔。
刘晔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我要在西北历练,我自京中长大,见惯了浮华安康,却也困于其中,我需要增广见识!」
见刘晔一脸坚定,刘昉想了想,露出点笑容:「如此也好!若能跨过这道槛,将来,你接我的班,坐镇西北,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