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肉瘤’悬挂了半月。 尽管天缝的身体已经被结印球阻拦在外,但是它破封而出的时候, 逸散出来的黑气, 还是在这半月里,掀起了巨大的影响。 被黑气污染的动物从森林里面走了出来。 它们的眼神呆滞而麻木,没有大狩猎被捕捉时逃窜的灵动和惊慌,而是从被狩猎的一方,变成了狩猎者。 它们感染的比例不多,但放在整个森林中,被污染的数量却不在少数。 沿河成为了一道天然的防护屏障,它们要攻击各部落,就要先跨过这条湍急的河流。 各部落先前准备好的各种防御措施陆续派上用场,不管是在万年前还是在万年后,各个种族的选择,都达成了出奇的一致。他们将没长成的孩子们和幼崽集中放在一起,避免和参加战斗的大人们接触。 因为那黑气太诡异,宁刃提前就说过,不可以让没有精神力的族人去接触这些东西,于是他们就谨慎到,连参加战斗接触过黑气的族人们,都不可以接触幼崽的程度。 半月里,森林里的动物有一部分朝着远处寻找猎物,更多的是朝着沿河对岸的各部落围攻而来。 这条哺育了无数生命的河水,数次被厮杀的鲜血染红。 新生一代的领头将领里,闻光和梵泽自是其中佼佼者。 他们一个天赋卓绝,一个后天努力,成为驻守在沿河的两块坚韧不移的磐石。 此时一场战事稍稍停歇。 梵泽身上关键部位衣服里面都贴了甲块或者石板,他编成细辫的白发全扎了起来,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梳洗过,白发被血色浸染成污黑。 歇息的空当,他也没有放松警惕。 灌了几口冷水后,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梵泽淡淡道:“听说你跟族里闹掰了,这个时候跟族中闹掰,不是件好事。” “也不算闹掰,我哥只是不同意我将延寿的术法种在其他族人身上,”闻光走到他身边的枯树干上坐下,“我会说服他的。” 闻光身后还跟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布下的人影,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 他一来,在不远处站岗的紫藤立即分出来一支细小的藤蔓,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闻光轻轻抚摸着藤蔓。 梵泽:“老师醒来了吗。” 闻光:“还没,但是情况稳定了下来,巫医们说不准什么时候老师可以清醒。”他瞥了眼梵泽,“你回去休息休息吧,正好看看老师,山鸣他们几个等会儿L就来替你。” 梵泽也没客气,甩甩酸痛的肩膀,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了。 梵泽离开后,闻光看向身后的裹在黑布下的人影。 “在阳光下还适应吗。” 人影伸出手指,从乌云层总投射下来的暗淡阳光,立即将他的手指灼烧出烧伤般的伤口。 闻光道:“快收回去。” 人影低声道:“闻光哥 , ☚(), 选择跟你走,我就做好了最坏的后果。” 闻光闻言沉默良久。 这人是他在族中幼时玩的好的一个兄弟,他在族中宣布了长寿的办法和后果之后,他是第一个站出来,义无反顾跟在他身后的。 闻光是诅咒母体,只有他可以给同族人烙印附属诅咒。 诅咒烙印完毕后,他发现,在他体内的诅咒母体,就像是树枝一样,延伸出去一条分支。 他去不掉了。 他努力想让伙伴的羽翼上也生出金纹,跟他一样正常站在阳光下,但是无论他多努力,还是失败的结果。 诅咒完全生成的那一刹那,羽翼没有金纹的伙伴,拥有了一些东西,也失去了一些。 “尾秋,你是后悔了吗。” 尾秋把手缩了回去。 他面容掩在黑布下,“没有后悔,我只是有点想念阳光。” 闻光静默良久。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寿命长才能在之后的动乱中存过下来,延续种族血脉,老师总说我执念太深,大概真的是这样……” 他们曦族住在朝东的峭壁上,世世代代勤劳,每日都欢喜的迎接从地平线上升起的第一缕阳光。 那代表着他们为数不多的生命又往前走了一天,提醒着,今天又要开始劳作。 他们的族群实力强大,但大多数都性情平和,不涉及种族大事的情况下,永远安于现状。 只出了他这一个怪胎。 哥哥是下任族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