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州长从外面回到了家中,阿德莱德早就在等着他了。
阿德莱德的房子就在州长的隔壁,两人是亲戚,来自于同一个政治势力家族。
州长是否能够连任影响着这个家族未来的走向,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不只是想要谋取这一次的连任,以后还会想办法把州长送上总统的宝座。
但这一切的未来,都建立在这一次的连任不出任何问题的基础上。
州长脱掉了外套,随手丢在衣帽间的矮凳上,女佣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
家中目前只他和几个仆人,他的妻子以及他的孩子们都去乡下的大宅子避暑了,九月份之前不太可能会回来。
阿德莱德坐在沙发上,正在嚼着什么。
人上了年纪之后总是喜欢找点事情来做,不是个人的癖好,就是不想闲着。
越来越少的时间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紧迫,还有危机感,所以他们想要找点事情不让自己闲着,至少不让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发呆上。
嚼着一点什么东西,就是阿德莱德自己的方式。
一种植物的根茎,被他嚼的稀烂,此时见到州长回来后,他把那玩意拿出来,丢在了垃圾桶中。
“谈的怎么样?”,他转头看向州长,按照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州长是他的侄子。
在公开的场合中作为州长的幕僚长,阿德莱德必须表现出他在公事方面的敬业,他是州长的幕僚,而不是叔叔。
但是在这种私人场合,他们的关系就随意了很多。
州长走到沙发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他让女仆送来一些喝的,然后点着头说道,“很有启发性,林奇的一些想法比你们,还有那些专家说的更具体。”
他伸手从女仆手中的托盘上接过一杯加了冰块的起泡酒,抿了一小口,“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们幕僚团还有那些专家说的都是一些很空洞的东西,我当然知道要重振经济,但怎么做,怎么一步步的去实现,没有人告诉我,林奇告诉了我。”
阿德莱德被他说了也不着恼,像他这样的老人在对政治道路上的追求比年轻人们更加的固执,或者说是执着。
他很清楚,只有州长能赢,他们才能走的更远,现在整个家族的资源都在向州长倾斜,他们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如此的团结。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谁才是“关键先生”!
“他说什么了?”
州长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艾美利亚,动荡,还有推倒重建!”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林奇说的很有道理,这或许就是解决我们目前困境最好的办法了!”
与此时同时,夜色中的安美利亚地区并没有因为盖弗拉陆军的增减就变得安宁下来,反倒是这里成为了反抗暴政的前沿阵地。
各种国际掮客、银行家、军火贩子、雇佣军团队都出没在这里寻找机会,不管是和盖弗拉总督合作,还是和反抗组织合作,只要能给他们带来利润,他们甚至愿意与魔鬼为伍。
白天紧张的戒严氛围在夜幕降临之后逐渐的消散,明明应该让人感觉到恐惧的夜晚反而给安美利亚地区的人们带来了一丝安宁。
那些穷凶极恶的盖弗拉士兵不会突然闯进人们的房子里,要求人们都离开房子并且趴在地上,夜晚,就像是来自大自然的庇护,保护着人们。
总督府中,总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表情有些忧虑。
谁都没有想到盖弗拉的无敌舰队居然输给了联邦人,更没有人能想到联邦不声不响的搞出了可以运用于实际战争中的潜水艇,以及能够在潜水艇上发射,对战列舰都有威胁的新式鱼雷。
海上的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人们没有能够解决联邦的潜水艇和鱼雷攻击之前,盖弗拉本土已经发来了密电,他们不打算再派遣任何一支舰队前往安美利亚内湾进行武力威慑。
那太危险了,万一联邦不要脸的继续发动偷袭,盖弗拉本土将失去最后的屏障,所以总督除了有一部分陆军援兵之外,海军方面无法给他任何帮助。
没有海军,就无法封锁海湾和海面上的那些偷渡船。
从第一声爆发响起到现在,他大致已经摸清楚了反抗组织的轮廓,以及他们物资的来源——那些可恶的国际投机主义分子!
甚至总督还很清楚,现在在安美利亚行省对帝国统治的武装反抗已经不单纯是被统治人民和盖弗拉之间的对抗,已经变成了一种生意!
是的,武装反抗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意,而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意识形态的对抗,双方在不断对抗的过程中还可以找到磨合的点,找到一个大家都能够接受的点,并且稳定下来。
在这种形态下,反抗组织的追求本质上就是想要获取尊重。
社会地位上的尊重,政治上的尊重,但那些把武装反抗当做生意做的人则完全不一样,他们追求的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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