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富人小镇,天总是格外的蓝,没有了玻璃大厦的光污染,一幢一幢的低矮别墅带着浓郁的色彩,与繁茂生长的灌木和灿烂盛开的花朵交相辉映。
阿卡姆疗养院的活动室是一幢独立的建筑,一层是一整个大厅,二层与一层打通,只不过在最右侧有一个玻璃地板的阁楼,放着两把流线型风格的单人椅和现代主义风格的茶几。
坐在一侧椅子上的席勒,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记录文件,说道:“布洛克先生,请原谅我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叫你,只是我们现在在谈论心理健康有关的话题,我要尽可能避免私人关系。”
“非常遗憾的是,欧文医生为你做的最基础的心理检查,和洛德小姐写的心理状态综合评估报告显示,你现在的状态的确称不上好,能和我说说你怎么了吗?”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埃迪·布洛克的确显得很憔悴,他穿着一件有些灰扑扑的深蓝格子衫以及黑色皮质的夹克外套,头发乱糟糟的,满脸的胡须没有清理,都快蔓延到脖子上了。
虽然看起来像個流浪汉,但好歹脸上的那副黑框眼镜还在提醒着其他人,他是个从事文职工作的记者,可他那被晒成古铜色的肤色,又变得难以解释了。
“布洛克先生,我不觉得报社窗户的紫外线放大效果会如此明显,还是说你去海滩度假的时候遭遇了什么?”发现埃迪沉默着不回答,席勒又进一步问了一遍。
“我辞职了。”
埃迪开口的时候声音非常沙哑,他闭了一下眼,又吞了一下口水,把嘴里令他反胃的酒精味咽下去,开口说道:“我和我的顶头上司发生了一点矛盾,为了防止毒液伤害他,我辞职了。”
席勒轻轻的扬了一下眉毛,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说:“看来你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的意思是,你的顶头上司的头,应该还顶在头上吧?”
“毒液想吃了他。”埃迪面露痛苦,用有点颤抖的语调接着说:“我拼命的拦住了他,这也是我如此疲惫的原因。”
“毒液认为,报社的总编是个邪恶的坏人,因为他把抗议飞梭运行的底层民众形容成不长脑子的蠢货,说他们暴力抗议的行为是恐怖袭击。”
“我住的那个社区不是什么中产社区,那里有太多的失业者、流民和外地人,以前他们指着公交运输系统吃饭,现在他们的饭碗没了,他们只能走上街头去抗议,可没人理会他们,他们就想方设法破坏飞梭运输的线路。”
“毒液觉得总编想要捂住民众的嘴,不让他们发声,想要压迫他们,于是他解决的方法是吃了那个总编,而我拦住了他,他觉得我背叛了他。”
埃迪用手捂住眼睛,说道:“可是那个总编其实没有说错,正因我住在他们中间,我才知道有人在故意引导他们发泄情绪,引导他们去打砸抢,甚至去让飞梭坠落,害死乘坐飞梭的人。”
“有人想要挑起矛盾,让双方争得头破血流,然后趁机获利,不论是这些抗议的底层民众,还是指责他们的总编,都只是在激化矛盾,我不能让他们如愿,可毒液不懂这一点,他幼稚的像个孩子。”
“这几天以来,我们一直在吵架,不论是睡觉工作,那些可怕的吃人的想法盘旋在我的心里。”
“以前,毒液虽然也会感觉到饥饿,但他不会把这些想法传达给我,可是现在那些可怕的负面情绪不断的涌入我的脑海,我根本无法控制。”
“埃迪,埃迪……”席勒轻缓的呼唤,把埃迪从那种可怕的幻想当中拉了出来,埃迪一转头就看到了这位心理医生平静又温柔的面容。
可这丝毫没有让埃迪觉得好一点,他有些绝望的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说:“毒液也觉得莪应该这么做,他觉得全世界都与斯塔克站在一起,我也必须与这些绝望的穷人们站在一起。”
“你可能很难相信,看起来如此邪恶的生物会有一颗单纯的像是孩子一样的心,我在那些黑色粘液的最中间看到了一颗纯白的心脏,他看起来像是彼得·帕克。”
“或许他就是彼得·帕克,彼得曾经是他的宿主,但这个原本莽撞的小子已经往前走了,可是毒液,毒液因为我,因为我不是个天才,我只是个普通人,他还被困于原地。”
埃迪的眼眶通红,显然又陷入了自己的幻觉当中,他说:“我根本没能给他什么好东西,没有智慧,没有善良,只有纠结、矛盾和痛苦。”
“我深入了穷人们的生活当中去,看到那些失业的公交车司机、小摊小贩和售票员因为还不起信用卡绝望的流落街头,看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连孩子都要转学。”
“可我又看到,斯塔克集团的技术人员奔波于各个线路之上,维护飞梭的设备,采集实验数据,不断完善线路的规划,空际列车的运货量一天比一天大,新的大桥和港口让新的家庭焕发光彩。”
“面对这些迥然不同的情况,我没有那样的天才和灵感,拿出一套完美的解决方案让所有人都满意,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