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眼前。汤予想要拔剑已然不及,被雌虎撞翻倒地。雌虎两只前爪如两只铁钩在汤予身上不停撕挠,只几下汤予的衣服就被扯的稀烂,身上鲜血淋漓。
眼看汤予要命丧虎口,那老者抢步而来大喝一声,用尽平生气力挺刀在后直刺雌虎。长刀从雌虎腋下扎入,穿透心脏。雌虎“呜”的一声趴在汤予身旁气绝而亡。汤予推开雌虎尸体,大口喘着粗气一动不动。老者扔掉长刀,说道:“多谢少侠搭救,今日我张学贵才得以保全性命。”
汤予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只觉再无半点力气。张学贵扶起汤予,过了良久汤予气喘吁吁的说道:“扶危济困是做人之本,老丈不必客气。”
张学贵说道:“这两只大虫近几年伤了不少人的性命,少侠真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汤予答道:“在下汤予。”
张学贵又问道:“灵应峰人迹罕至,汤少侠来此有何贵干?”
汤予说道:“我特为寻人而来。”
张学贵脸色一变,说道:“不知汤少侠所寻何人?”
汤予说道:“老丈可知灵应峰上哪里住着一位唤做张鸦九的前辈?”
张学贵惊道:“你寻张鸦九做什么?”
汤予看张学贵脸色有变,说道:“汤予受妙光真人孙思邈之托,特来拜会张鸦九前辈,有书信呈递。”
张学贵脸色稍暖,说道:“张鸦九便是老朽的主人。”
汤予大喜,说道:“既然张鸦九前辈是老丈的家主,烦请老丈引在下前去。”
张学贵笑道:“汤少侠莫急,我家主人就隐居在前面的林中。”张学贵说完把两只死虎拖到一旁,说道:“前几日老朽在此设了个陷阱想捕些野味,今日前来看看有何收获,谁知差点丢了性命。我先同汤少侠去见主人,再回来扒了虎皮,割了鹿肉。”
张学贵简单收拾一番当前引路,汤予跟在左右,说道:“老丈,这里既有狼虎凶兽又似迷宫一般,张老前辈为何还隐居于此?”
张学贵叹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我家主人本在朝为官,因脾气古怪不善交往,又是齐王李元吉旧部,因而屡遭迫害。太宗皇帝驾崩后,霍王李元轨有不臣之心,多次邀我家主人去寿州为其监造兵器。我家主人不肯又不愿得罪霍王,只好遁世避祸。此地与世隔绝,人迹稀少,正是隐居的最佳所在。”
二人边走边聊,张学贵领着汤予东拐西绕,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果然前面有几座茅舍。张学贵轻拍院门,“吱嘎”一声木门应声而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立门口,说道:“贵伯回来了,可带了什么野味?”说完突见汤予衣服破烂,身上沾满血迹,忙问道:“贵伯,他是谁?”
张学贵说道:“小姐,小老儿刚才在山中遇到猛虎,多亏这位汤少侠舍命相救才转危为安。”
那少女蛾眉倒蹙,说道:“贵伯,你怎么这般不晓事,爷爷从不喜外人相扰,快给他点银两打发他走吧。”
汤予怒气上涌,仔细端详少女。只见她身材微胖,穿着一件上绿下紫的碎花裙,肥圆的脸上鼻子、眼睛小的可怜,不过嘴巴却是又宽又厚,虽谈不上丑陋,但绝对和标志俊俏沾不上半丝关系。
张学贵笑了笑,说道:“汤少侠并不是外人,乃是孙思邈孙真人差他前来送书信于主人的。”
少女听后闪开门口哼了一声,说道:“哪里来的什么孙真人,从没听爷爷讲过。”说罢自回房间。
张学贵望着少女的背影,低声说道:“汤少侠莫要生气,我们小姐是个苦命人。她出生没多久,少主人就亡故了,两岁时便跟主人来到这里,一年中也见不到几个陌生人,所以欠了礼数。”
汤予听张学贵之言,想到这少女正是如花似玉的大好年华竟幽居在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确是不幸之人,心中的怒气早消了大半。张学贵先把汤予带到自己房中,帮汤予清理了血迹又找了一件旧袍让汤予换上。汤予也不谦让,穿上旧袍还算合身。张学贵再领着汤予来至正厅,厅内摆着几把椅子,一人坐在当中,看二人进厅,说道:“学贵,我听采萱说你去捉野味却捉回来一个大活人?”
张学贵笑道:“前几日下了夹子想捉点野味,今天早上我去看看逮到了什么,谁成想遇到两只恶虎,若不是这位汤少侠仗义出手,只怕小老儿此刻已在老虎腹中。后来我询问才知,汤少侠是孙思邈孙真人差来给您送信的,我就把他带了回来。”
张鸦九听罢看了看汤予,汤予也在打量他。就见张鸦九六十五六岁年纪,又矮又瘦,脸上皱纹密布,一只眼睛已盲系着黑布眼罩,神色冷傲,惹人厌烦。
张鸦九冷冷的说道:“孙真人有信于我?”
汤予自怀中掏出信笺交给张鸦九,说道:“不错,书信在此。”
张鸦九接过书信,撕开信皮,取出信纸,默默读阅,说道:“你叫汤予,是孙真人的忘年之交?”
汤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