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按下紧张的心思,玩笑道:“那敢情好,要是能把管家权从曲柔那贱人那里夺下部分,我也能放心了。”
红衣在心里计算一下,随即苦了脸。
“姨娘,这事算计的虽好,孙管事给的消息也挺及时。可问题在于,咱们的花销也太大了吧。
奴婢算了,就算用最贱的猪肉,十天下来也得花百两纹银了。亏得姨娘想到用小瓶装酒,要是换成大坛装的,那花销直接翻倍。”
孙姨娘顺着红衣的话道:“我还少那几百两银子吗?只要从曲柔手里夺下管家权,这事就合算。”
红衣也觉得这机会难得,她福了福身:“姨娘放心,奴婢一定给姨娘办好了。我这就去找刘婆。”
孙姨娘在后头紧着道:“多给她些银子,千万记住喂饱了她,要是那婆子嘴不严,到时倒霉是咱们主仆!”
红衣远远的冲她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把红衣打发走了,孙惠娘站在原地半晌不曾动弹。
“姨娘,姨娘?咱在这儿站着做甚?不回去咱们院子吗?”
因呆在一个地方太久,孙姨娘身边另一个大丫头绿珠都忍不住出声了。
孙惠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绿珠,你跟着我
,其余人先回去吧。”
一群大小丫头齐齐福身应喏,她们结队走了。
孙姨娘深吸一口气,“走,咱们去管酒水的老王头那里瞅瞅。”
绿珠满脸不情愿:“姨娘您不知道,那老王头家的前些天还想着要给柔姨娘请安呢。
结果那婆子不受南院那边的下人待见,直接被打发出来,连南院的门都没能进去。
转头,她就跑咱们这儿拜见了。”
孙姨娘失笑:“府里的奴婢从来都是捧高踩低,气这个做甚。
你应该想,老王头现在除了我这里,没旁处的路子,他现在不敢下我的船。走吧,随我去见见这厮。”
孙惠兰带着丫鬟直奔后院的酒窖。
酒窖一旁的他房里,老王头正要出门打热水。然后就遇上了堵他的孙惠兰。
“姨,孙姨奶奶!您怎么来了?”
孙惠兰看一眼老头,又瞅了一眼跟在老王头身后的一群大小不一几个小子。
她心中烦躁,面上却没带出丝毫。
“我怎么不能来了,今天我有空,打算喝点酒乐呵乐呵。你把酒窖打开,我要拿些酒水来用。”
“这……
这事不好办呐。
孙姨娘,不是我老头子不想帮
忙。实在是自打柔夫人管家,老王我这边就难了。
孙姨娘您若是想弄点酒,老王我个人出钱,给您送一坛桂花酿好了。
您只管喝,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再过来取。”
孙惠兰几乎气笑。
赵家什么家风她能不知道,合着她来一趟,只得那么一坛酒?还得是人家指定的品种,都不许她挑了。
要知道,光老王头每月偷拿偷卖,都不止二十坛!
孙姨娘没心思和这个老头掰扯,她瞅了一眼身边的绿珠。
绿珠上前一步,小嘴像机关枪似的,巴巴就开轰。
“我说老王头啊,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坛酒,还指定了桂花酿。
你当我家姨娘是破落户,没喝过好酒,跑你这儿打秋风来啦!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就是不想得罪南院柔姨娘嘛。
可你怕柔姨娘,就不怕得罪我家姨奶奶吗?
我警告你啊,我家姨娘家中兄长还管着南大营呢,那可是几千泥腿子的军头!
就算是南院那位再得宠,她那兄弟曲杭还在孙管事手底下过活呢。
怎么着,瞧我家姨娘不得宠了,你也想踩一脚?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你儿子还在府外吧,你不担心他哪天夜路走多了,掉哪条沟里突然就没了?”
绿珠人不大,嘴巴那叫一个毒。
老王头被绿珠的话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当场撅过去。
他瞪大双眼,双手摆得像风车。
“没,没!我真没这么想啊。姨奶奶,不就是酒嘛,我马上给您开库门,您只管拿,拿多少我这边都能平帐。
您可别把气撒到我儿子身上,老头子我还指望那臭小子养老呢。”
孙姨娘道:“那便取二十坛女儿红。这酒公子不爱喝,但是每年家里都往里存,你别告诉你这边不凑手。拿不出来!”
“有,有!”
老王头被绿珠吓到了,他满脸肉痛地应道:“我这就下去取!”
孙姨娘道:“再取一百只五斤装的小瓶,这酒要分开装。”
老王一听,越发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