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到底出了何事?”牧安泽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语气里带了几分严肃。
方月那里定然是出事了,不然这丫头不会如此反应。
香云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十分艰难地问道:“爷,真的要讲吗?”
“让你讲你就讲!哪那么多废话?”牧安泽“啧”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这丫头这种故作娇羞的姿态,一次两次还可以,看多了难免让人厌烦。
从他进府到现在,这小丫头一直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可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牧安泽已经没了耐心。
“爷,侧妃她,她,她偷人了!”香云终于下定了决心,心一横眼一闭,咬着牙把话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浩浩荡荡的人群里一片死寂,空气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牧安泽还没说话,旁边的大太监鹿久尖细的嗓音倒先响了起来。
他今日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特意来告知方月她与寿王的成婚时间的,还从宫里带了秀坊里几十年手艺的老师傅来给她量体裁衣。这眼下人还没见着呢,就弄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明摆着在打皇后主子的脸吗?这让他回去后怎么跟皇后娘娘交代?
这姑娘,当初看着也是个机灵的,知道为了自己的权益往上爬,怎么现在倒犯起糊涂来了?
真是气煞他也!
“你说的可是真的?”牧安泽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香云看。
他阴沉的目光直看得香云心里发慌,香云略显慌乱地垂下了头。
“小丫头,我可告诉你,污蔑侧妃清誉,其罪当诛,你可想好了再回话。”牧安泽转着手里的扳指,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声音听上去也带着点玩世不恭。
可一直跟着他的鹿久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牧安泽此时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稍有不慎,便是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香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砰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头,额上很快沁出一抹殷红的血迹。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牧安泽:“爷,就是给香云十个胆子,香云也不敢欺瞒您呀!香云一家几代人都是咱们府里的下人,有的还是皇后娘娘特意从原来的府里拨过来的,对爷是最忠心不过。香云哪里敢做出欺上瞒下,颠倒是非的事情来?若不是亲眼所见,香云是万万不敢开口讲出来的!真相就在屋子里,爷进去一看便知晓。”
香云声泪俱下,那凄惨的模样看上去倒不像是在说谎。
牧安泽不再摆弄他那玉扳指,把手往后一背,眯着眼冷声吩咐道:“鹿久跟我进去,其他人在原地等候。有异动者,杀无赦。”
“是,殿下!”
随着牧安泽的一声“杀无赦”,马上有一列侍卫手持长矛从人群中出列,规规矩矩地把这一方小小院子给围了起来。
牧安泽带着鹿久往里走,经过香云身边时,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来。”
香云泪水盈盈地抬眼,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梨花带雨。
牧安泽半伏下身子,伸手钳住了香云的下巴,他仔细地端详着香云的脸,片刻后笑道:“不错,爷喜欢。”只是那笑意未曾到达眼底。
讲完这句话,牧安泽就背着手接着往里走了。
跪在地上的香云听着牧安泽夸赞她的话,心底溢出一股又一股的欢喜。
太好了!爷这么说,定然是看上她了。
她就知道凭借着自己的姿色,讨得牧安泽的欢心并成为他的女人并非难事。她长得并不比方月差,连方月都能成为寿王殿下的女人,为什么她不可以?
这段日子她把肌肤调理得很好,肤如凝脂如白玉,这说明她从那归云菜馆买来的桃花羹还是有效果的,也不枉她这些天日日未曾间断地连续喝,寿王殿下果真看上她了!
“把她拖下去喂狗。”
正当香云沉浸在自己成为王府小妾,昔日共事的姐妹们投来羡慕眼神的美好幻想中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吩咐。
香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架住了胳膊。
她这才明白牧安泽说的拖下去喂狗是指她。
她不可置信地尖叫着:“殿下!香云满心满眼都为殿下着想,并未做错什么事,殿下岂能随意处置香云?您总得给香云一个理由吧!”香云徒劳地挣扎着。
牧安泽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下人而已,本殿下想怎么处决就怎么处决,给我拖下去。”
“殿下,香云冤枉啊!饶了香云吧!”香云尖叫着被拖远了。
等香云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后,牧安泽才微微顿住脚步冷笑一声。
这丫鬟的心思他看得出来,她有情,他有意,原本给点恩宠也没什么,收进房里做个侍妾也未尝不可。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讨赏邀功,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全都给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