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平盯着地上那锦帕看了片刻,忽然俯身把它捡了起来。
雪白的锦帕用绣线绣着一栩栩如生的桃枝,上面花团锦簇,怒放的桃花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像极了姑娘脸上荡开的红晕。
“主子?”车帘忽然被掀开一角,半夏的脑瓜子探了进来。
一阵冷风迫不及待地从外面涌了进来,牧安平被冻得一哆嗦,猛然回过神来。
他抬眸看了一眼半夏,十分镇定地把那锦帕给揣进了怀里。
“嘶——”
半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锦帕,这香气……
事情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试探性地问了句:“主子,这沈姑娘换回女儿装还真是好看,简直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不过她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和莫恪王子有牵扯,让人好生吃惊。”
半夏说罢,一脸无辜地看着牧安平。
言外之意就是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醒醒,人家说不定大有来头呢。
牧安平沉静如水的眸子看向他:“莫不是最近的喂马的活计太轻松,才惹得你如此多嘴?你若真是闲得慌,把府里洗涮恭桶的活交给你也不错,我想郝大娘一定会很乐意。”
“别别别,我不敢了。主子,您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半夏眼见着事情不对劲儿,当即嬉皮赖脸地求起了饶。
牧安平冷哼一身:“还不快回府。”
“得令!”
半夏摇头晃脑地应了一声,利索地放下帘子,举起手里的马鞭朝马儿屁股上一挥,马儿吃痛,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再说莫恪等一行人,他们走到官道的岔路口时,莫恪忽然停了下来。
他吩咐侍卫去驿站收拾好东西等他,而他自己,则带着沈夭夭和神秘的面纱女子去了春蝉楼。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特意走的后门。
屋内灯火通明,掌柜的张大禾早已等候多时,听到后门处有动静,忙不迭地迎上去,引着众人进了屋。
“我的解药呢?”沈夭夭开门见山,刚进屋就把手伸到了莫恪跟前。
莫恪看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掌心:“我要的东西呢?”
沈夭夭翻了个白眼,略有些烦躁地在怀里翻找一番,片刻后拿出一样东西来。
借着烛光,众人看清了沈夭夭手里的东西。
那物件十分小巧,只有沈夭夭的巴掌大。整体呈椭圆形,正中间是一圆形的星盘,星盘上横着一根青色的不知什么材质的针,正在左右晃动。星盘四周还雕刻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连身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见。那东西在沈夭夭手里闪着金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正是大晟的国宝之一——轩辕仪。
“果真是轩辕仪,天啊,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轩辕仪,真是太让人不可置信了。”张大禾的情绪明显比较激动。
和他相比,莫恪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但他的眼底却划过一道亮光。
有了它,探寻金矿,屯粮积草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跟摩耶对上也能多些胜算。
摩耶,你狼子野心,表面上跟父皇称兄道弟,私底下却下毒毒害父皇,谋权篡位,掌控军政大权。王子在你眼里不过是把持朝政的傀儡,待我羽翼丰满之时,定要你将曾经的血债一一偿还。
莫恪垂眸,缓了下情绪后就要去接沈夭夭手里的东西,却忽然被她出声拦住。
“慢着!”沈夭夭忽然退后一步,把轩辕仪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这才看向莫恪。
“你什么意思?”莫恪的眉头蹙了起来。
沈夭夭一双美目认真地盯着他看:“我有个条件,你若是能接受,这东西才能给你。不然,我把它丢进水银里融了,大家谁都别想落着好。”
“说来听听。”莫恪以为她要坐地起价,趁机敲诈他一番。
没想到却听得沈夭夭清了清嗓子道:“我之所以能活着出来,全凭阵法里有位老前辈善心大发饶了我一命,他跟我说,这东西一年以内必须物归原主,否则,我将死无葬身之地。我以身家性命做担保,才将这东西拿了出来。你若能保证一年内将轩辕仪归还,我才能把这东西给你。”
莫恪双手背于身后,朝沈夭夭的方向走了一步,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一年时间,足够了。
偷窃本就不是君子所为,若不是摩耶步步紧逼,他也不至于出此下策。他失礼在先,用完后物归原主也是应该的。
闻言,沈夭夭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幸好她没看错人。
若是莫恪不答应,她就只能跟他来个鱼死网破了。
“我的解药呢?”眼见着莫恪拿过轩辕仪细细打量,沈夭夭没好气地问他。
莫恪慢条斯理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