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心念微转,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方月心思甚是缜密,自己的把戏不一定能瞒得过她,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出现在王府里,今日怕是脱身不易。
所幸方月并未朝她这边张望,只扶着素云的手晃晃悠悠地朝后花园的方向走。
等方月走过去后,沈夭夭舒了一口气,这才直起身子跟着众人往外走。
走在前面的方月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站住。”她忽然回首,叫住了即将离去的沈夭夭几人。
牧安泽转扳指的手忽然一顿。
不愧是在宫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察言观色的本领无人能及。
片刻后,他叫来田客,吩咐道:“把素云带到花厅,不要惊动方月。”
“是。”
不多时,一脸惶恐的素云被带到了牧安泽跟前。
“殿下。”素云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
牧安泽坐在太师椅上瞥了她一眼,闲闲地啜了一口茶水,并未让她起身。
“素云,你跟着你家主子有段时日了吧?”牧安泽把茶盏放在桌上,右手的中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素云听着那一下下极有规律的敲击声,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牧安泽的性格最是喜怒无常,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眼下她摸不准牧安泽的心思,只小心翼翼地道:“回殿下,奴婢自去年八月份开始就跟着主子了。奴婢和家父进京寻亲,路上遇上盗贼,是主子路过救了奴才,可惜,奴婢的父亲已经遭到了那些贼人的毒害,再救不回来了。奴婢家贫,还是主子出钱帮忙安葬了家父,自那时起,素云便跟着主子了。”
“哦?原来是救命之恩,也怪不得你对你家主子如此衷心了。”牧安泽的语气轻飘飘的。
“素云,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你家主子有难,你有机会救她,那你,帮还是不帮啊?”桌案上不知何时放置了一把精致的匕首,牧安泽问这话时拿着那把匕首在手里把玩着。BiquPai.
素云伏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对牧安泽掷地有声地道:“若主子有难,素云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保下主子!”
“是吗?”牧安泽阴恻恻地笑了,把匕首从刀鞘里抽出来,对着锋利的刀锋吹了一口气,“那你就自行了断吧!”
他说着将那把匕首甩在了素云面前。
薄如蝉翼的刀锋闪着凛冽的寒芒,映出了素云惨白的脸。
素云嘴唇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咬牙看着牧安泽:“殿下,奴婢并不惧死,但殿下总得让奴婢死得明白。殿下可否告诉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主子又因何有难?”
牧安泽睨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地道:“刘生。”
闻言,素云整个人如坠冰窟,全身僵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牧安泽接着道:“方月是本王的侧妃,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丑事,本王为了侧妃的清誉不得不杀人灭口。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素云,你若真为你家主子着想,便自行了断吧。”
素云跪在地上,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
终于,她伸手,缓缓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枚匕首。
素云把匕首握在手里,十分郑重其事地又给牧安泽磕了一个头:“殿下,奴婢死不足惜。但主子自小孤苦伶仃,早早地便没了娘亲。奴婢去后,还请殿下好好待主子,奴婢会感激您的恩情的。”
素云言罢,就把匕首横在脖间,眼睛一闭就要动手。
“叮”的一声脆响。
就在素云手上使劲儿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斜着飞过来打在了匕首上,那东西的力道极大,匕首脱离掌控,“嗖”的一声钉在了身旁不远处的柱子上,犹自颤了两颤。
素云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顿时酸软,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回过神来才发现飞过来的东西居然是一柄刀鞘。
素云不解地朝主位的方向望了过去。
牧安泽双手撑于膝上,眯着眼坐在椅子上看她:“本王问你些话,你若老实回答,念在你对你家主子如此衷心的份上,本王可饶你一命。”
素云忙不迭地伏地一拜:“殿下请讲,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个刘生,你可认识?”
这个问题,早在刘生被牧安泽抓个现行时就问过,眼下牧安却泽再度问了起来。
素云心里一颤。
先前牧安泽问起来时,她不清楚事情状况和牧安泽的态度,怕拖累到方月和方成阳,是以选择了隐瞒,可眼下牧安泽却再度问起。
他心里定然是起疑了。
思及此,素云再不敢有所隐瞒,伏在地上把什么都交代了。
“回殿下,刘生确实是刘大娘的儿子,奴婢也确实认得他。前些日子,老爷说酒楼里出了点事,让奴婢给物色个帮手。奴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