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我在德风古道那些年
凝渊虽然没有变成原来轨迹中的神经病,但他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独到的天赋。
起码,“公平”这个概念,蔺重阳在授课时,是没有给他们讲过的,这不是他们这个年龄,应该承担的责任与压力。
不过凝渊既然问出来,蔺重阳自然会上心,到了这个阶段,就需要认真对待了,不然容易钻牛角尖长歪。
扶木下的少年稍作思考,而后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绝对的公平存在吗?”
得到的答桉,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
“存在,但那并不能叫公平。”
就以蔺重阳现在所站的高度而言,世间仍旧没有完全绝对的事情,只是更高的概率四舍五入,才有了所谓的十成十,或许这个数字本身,只有九成八。
而且,即便他抄了近道,以自身气机与慈光之塔相合,完成了“气吞乾坤”,他也无法做到让这个境界事事绝对,毕竟世界的本质就是易,这是世界构成最基础,也是最底层的规则。
凝渊虽不明白其中的本质,但不代表他不明白一些浅显的道理,而且,他相信蔺重阳会给予他一个答桉。
至于说原因……
这已经是慈光之塔最强,懂得最多的人了。
“请先生教我。”他说。
宇外,蔺重阳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自从走上这条“气吞乾坤”的道路开始,他每时每刻都在接收着大量的信息。
虽然体内的玄宇宙,也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得完善,从而给他带来反馈,以此减轻他的负担,但这个过程太长了,说不好要以千年为记。
而且慈光之塔所能给他提供的感悟,是存在固有上限的,他若是想继续通过这条路进步,应当需要以“气吞乾坤”覆盖更广阔的境界。
对他来说那太远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损耗的功体只疗复到差不多七成。
不管是重塑境界,还是“创造”生命,都是非常费心费力的工作,现在能恢复这么多,已经是他足够强了。
在听到少年的话之后,蔺重阳语气微妙,出言道:
“所谓的绝对公平,便是把物质,资源以及报酬,平均分给每一个人。
不因任何因素多分,也不因任何因素少分,这样的公平,能叫做公平吗?”
扶木之下,少年一边运转着大脑,一边消化着蔺重阳的话语:
“每个人对物质的需求不同,将别人不需要的物质强加在他身上,这不能叫公平。
每个人对资源的需求不同,有人擅长术法,有人擅长武攻,但他们得到的资源都一样,这不能叫公平。
每个人对国家的贡献不同,有人劳动时间长,有人劳动时间短,贡献多的人与贡献少的人得到的报酬却一样,这不能叫公平。
因为个人所擅长的事物以及发展路线不同,同一种资源对不同类别的人,产生的收益不同。
把资源给不能发挥收益,或不能发挥最大收益的人,这更不能叫公平。
所谓的绝对公平,只是道貌岸然,对这个过程中所有的参与者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少年将信息大致消化完,随后再次出言道:
“每个人的起点不同,生活的环境不同,个人际遇也不同。
形成的想法,得到的机会,也就各不相同,在未来发展中的优势亦是各有不同。
所以,比起绝对公平,相对公平更加公平?”
凝渊想了解的,其实不单是公平,还有类似于人权,民主,自由等概念。
自从开始学习以来,他对这些概念,均有着别样的兴趣。
直觉告诉他,这些概念最后指向的都一样,所以他选了“公平”,作为接触这一方面的开端。
蔺重阳在慈光之塔进行的教育,虽然脱胎于儒门,却也有别于儒门,在某些内容上,慈光之塔这边会讲的更加直白。
毕竟,这里是他准备的自留地,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声音存在。
所以,不管的思想,亦或是政策,都能畅通无阻的推行下去,完全不会像在苦境那边,顾忌一大堆。
缺点就是体量太小了,不管是占地面积还是人口数量,都无法与苦境作比较,资源问题还是地脉被重塑之后才解决的。
不然的话,整个就一穷乡僻壤,别说和天策王朝所在的北武林做对比,就连西武林的荒漠都比不上。
蔺重阳的回答是:“相对公平的难度,不一定就比绝对公平小。
人心易变,世道易变,一切都在变。”
“所以,公平存在,但又不存在?”这是少年暂时的结论。
“在人格上,苍生生而平等,这是公平的。”蔺重阳纠正了他的想法。
少年脑海中的概念,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后天的际遇,会打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