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对方所言后,看似将信将疑的蔺重阳,将目光投向另一边的绿色光球。
紫衍神钜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清楚。
不过,他们三人毕竟没有桉底,就连其中最能折腾的君海棠,在往日都很安份守己,没有什么恶名传出,他不吝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同时,也是送燹王一个人情。
“说出来确实有些伤人,那两个家伙只想从钜翁他们这里要好处,却又不想付出相应的报酬,所谓的盟约,也只是意图把人栓牢。”
燹王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实话实话,阎王提出来的八分法,对三阳同天下的森狱最有利,因为他会有足够多的兵卒,来守卫自己攻下来的领土。
而红冕边城与彩绿险磡,则以高端战力为主。
当然,因为大君的耳提面命,燹王对打仗实在是兴致缺缺,他受邀前来,纯粹是嫌自己太闲,结果直接陷在了这里,多少有些丢人。
至于说剩下的三人……
钜翁的紫宙晶渊,他昔年游历苦境时曾偶然前往拜访过,生活在那里的人都是铁匠,每天除了打铁,就是花式打铁,哪有什么争霸天下的心思。
彼时见面,他心中还有些讶异来着。
更何况,钜翁对他还有赠刀之恩,他燹王可非是忘恩负义之辈。
蓝王其人虽是女子,却极其善于炼毒制药,同时也擅长种植,他记得对方好像提到过,有一片专门用来种植药物的药田。
两人之间也未曾交恶,燹王不屑于落井下石。
而那位亨王,则是一位生意人,在苦境商界有着极广的人脉,若论采购物资,远比其他人方便无数倍。
真要能吞下这三位的家业……
即便不去争王争霸,必然也可以活得很滋润。
蔺重阳重新看向紫衍神钜,开口道:“紫宙晶渊之主,我曾听江南兄提起过你,你说你们被扣押在此,倒也没有说错。
从三阳同天结束,森狱与苦境之间的通道被切断算起,外界,已经过去了一千四百余年。”
论迹不论心,不管紫衍神钜前来与会的初衷是什么,既然他们没有桉底,蔺重阳把人情给卖出去之后,也就不继续追究了。
随着鬼方赤命身亡,六王共议的局面被蔺重阳暴力打破,众人对时间的感知,便已经开始向着正常状态恢复。
这样的落差,本来就让他们感到不妙,经由蔺重阳确认后,三人大惊失色。
“什么!”
“怎会?!”
“怎有可能!”
一千四百年,这可不是个小数字,紫衍神钜三人都有着各自的基业,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说不定会有变数发生。
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可是天大的坏消息。
随即,蓝色与金色光球同时落地,化现身形。
三人眼神交汇,由紫衍神钜代表发言:“承蒙江南大师抬爱,我等三方愿付出报酬,请尊驾出手助我等脱困。”
…………
绿意盎然的彩绿险磡,如今荒漠不存,草木繁盛,不同于过去的拮据以及勉力维持,而是真正的生机尽复。
乍然,紫、金、蓝三道虹光闪烁,自彩绿险磡而出,向不同的方向遁去。
随即,再闻嘹亮霸辞响彻天地,昭告绿界的无数子民,时隔一千四百余年,王者终于回归:
“滚滚龙争虎斗,世态云变俱往。笑谈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腥浪淘尽英雄,不负今朝。”
一日之内,双喜临门,彩绿险磡自上到下无不欢庆。
不过,人与人的悲欢,有时并不相通。
绿之晨内,王者甫一苏醒,便见一支长剑架在他脖颈上。
“……”
燹王愣了一下,先是垂眼看了看剑,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看向蔺重阳,试探道:
“前辈这是做什么?”
反击?这个想法都没办法从他脑海中诞生,只因此番黑海森狱之行的经历,太过于震撼,太过于让人胆寒。
森狱的环境与他们当年前往之时,可谓是天差地别,黑月高悬于天,一轮血红色的太阳则占据了黑月天阿,散发着极为诡异的气机。
他们看到,森狱中人就像着了魔一样,在排队往那轮太阳里跳。
这是极为诡异的,别说紫衍神钜他们三人,就连燹王,也未曾听闻过类似的信息,森狱在他们的眼中,突然就变得极为陌生起来,很难想象,这一千四百余年里,黑海森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后,在他们回来之前,这位轻描澹写的把深髓古河给炸了,那么大的动静,从头到尾都没有见人出来阻止一下。
汹涌而出的河水倒灌森狱大地,后果他们虽然没能看到,却能够猜到。
而这位这么做的原因,乃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