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蔺重阳话语落下,仙踪无名目光一凝,以他对面前之人的了解,能问出这个问题,这一位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啧,不会真有人会被他这副模样骗到吧?从始至终,手狠心黑就跟那卫护苍生没有直接关联,更没有因果关系,这一位看似光风霁月,那是因为没有与之履历相结合。
“为何会谈起此事?”出言同时,仙踪无名心中警铃大作。按理来说,他现在处于半上岸的状态,也不再做什么霍霍无辜的事,这位不该找他麻烦才对。
总不能是因为,他当年顺手扣了寰宇之鼎以及殊界帝剑吧,一件没什么作用的鸿蒙五奇,一支质量一般般的破剑,怎么想都不至于。
蔺重阳语气平澹:“若是将来君奉天成婚,高堂那个位置,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坐一坐?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当下仅存的、血脉相连的长辈,在君帝鸿身亡之后,那个位置也就只有你跟净龙云潇有资格坐了。”
“你几时也会关心这种问题?”仙踪无名不太想谈这个问题,当年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顺便一提,当年在斩杀太曦神照后,他身上的蚩皇诅咒已然产生变化,不过,他自己对此事并不太在意,他所行之路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或许最初之时与诅咒有关,但后来已经没太大关系了。
万道自古殊途同归,只是达到目的的过程与手段有所不同罢了,他在这方面一直很通透。
对于仙踪无名的反应,蔺重阳只能说一句意料之中:“婚礼由我主持,我自然会帮他问一问。”
“若始主猜的没有,那狠心的兄长应当已经抹去了始主之存在,以及……”话至此刻,仙踪无名并未继续说下去,那毕竟是他万魔始源今生唯一的遗憾。
不过,蔺重阳很贴心的帮他接上:“劫红颜的记忆也被封印,并且,你之子嗣昔年曾遭到八岐邪神毒手,长久以来,情况一直不太乐观。”云海仙门当年之事,问题的关键,其实恰恰出在了君时雨身上。
当初倚情天身亡,但凡她脑子能拎清,不过死者复生而已,无论是君帝鸿还是君轩辕,都能够称得上是手到擒来,他们也不会避讳这种事情。
甚至就君帝鸿那个思想,他应当很乐意,通过倚情天来牵制君轩辕,兄弟两人的关系还能维持。
在此前提下,一种微妙的平衡便会产生,倚情天被复活后,重要性会直线上升,他们小两口被夹在中间,反而能过上神仙卷侣般的生活。
至于什么战云界,什么交族,他君帝鸿都能整出末日计划这种东西了,还会在意那些?
归根结底,还是君时雨一声不响,直接选择自己一命换一命进行献祭,让一切走上极端。
然后,劫红颜率先被打击到,君轩辕在蚩皇诅咒影响日益严重的情况下,紧随其后,心态发生了那么亿点小小的问题。
若非彼时劫红颜怀有身孕,情况还会更糟。正因如此,君帝鸿与君轩辕兄弟两人,正式撕破了脸,倚情天也被逐出云海仙门,君帝鸿诛杀君轩辕的计划,也是在那时被正式敲定。
在之后的时间里,君轩辕把他那头铁女婿捞了一手,丢在北海灵州当工具人用,女儿的灵魂也救了回来,不过因为昔年之事,父爱彻底的如山体滑坡了,被装到了一具傀儡之中,宣告完全放弃。
小两口在北海灵州,平日中相见不相识,也算君轩辕这个老父亲的恶趣味了。
真要说君轩辕在云海仙门之中,还有什么在意的事物,那除了沧海泪交外,便只剩下他一生的遗憾以及他之子嗣了。
蔺重阳选择在此时提出此事,自然不会如他方才所言那般,乃是为了君奉天的婚事。
其中固然有这部分因素,但并非是全部。
“嗯?将话说清楚!”仙踪无名当即眉峰一凛。什么喜怒不形于色,无所谓,在场的两人谁还不了解谁?
说出的话,表现出的情绪,有多少是真的只能说懂得都懂。不过,高贵的魔始血脉竟然被人所玷污。
还有就是,不管那恶妻当年做了什么,都只有他万魔始源能去问责,八岐邪神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动他的人!继太曦神照之后,某个被封在示流岛之下,已经没了头的邪神,成功登上了魔始的黑名单。
“当初八岐邪神肆虐海外,曾攻打长生树,花宵朝雾不敌而中咒被擒,彼时天邪八部众在执行邪种源计划,所以将她镇压在八龙邪峰之下。直至我等在示流岛斩龙成功,君帝鸿回程之时方才将人救下,之后,便是你之子嗣的问题。八岐诅咒诞下了邪之子,而你与劫红颜之血脉则成了胎中胎,八岐邪力也被君帝鸿转移到了他之身上,只有邪之子陷入死眠时,他才能脱离,获得短暂的自由。”蔺重阳负手而立,将昔年之事与苦主道明,云海仙门的往事若编纂成书,取名《仙都授魂录》应当十分合适。
他嘴角泛起一抹弧度,补充道:“对了,劫红颜在云海仙门的身份,乃是九天玄尊之义妹。”与之相应,仙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