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了。
谢安连他最喜欢的茶壶都不顾了,袖子一扫,原本精致的茶壶就变成了一堆碎片。
“三乡,我不是叮嘱过你,要看好十三郎嘛,怎么还是让他跑出去闹事了。大周民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没铺遍大周,它的背景绝对不简单。谢十三是怎么溜出去的?”
谢三乡讷讷不敢言:“郎君,是三乡看管不力,请郎君责罚。”
谢安气急,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就要向谢三乡砸去。
就在这时候谢韫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了,七郎(谢安族内行七)!你跟三乡撒什么气。十三郎是我放出去的,”
谢安听到谢韫声音的时候就将手中的茶杯又放回了桌上。
谢安是跟听谢韫的话的,谢韫就是谢安最大的偶像。
谢安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然后行礼道:“愿阿耶身体康泰。”
谢安实在是不明白,怎么阿耶要放谢十三那小子出去惹是生非呢?
“阿耶,为何——”
谢韫当然知道谢安想要问些什么:“让他去闹,我但是想看看大周民报的背景到底有多硬。”
“阿耶莫不是怀疑大周民报背靠大明宫?”
“太巧了不是吗?御史刘惠如今逗被黑成什么样子了,他的官途已经断了。”
“这边赶赴辽阳的赈灾队伍刚出发,后面紧接着就传出了大贪官的故事,甚至有懒得化名。这故事是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太巧了……”
谢安又疑惑地问道:“既然阿耶已经有了怀疑,那为何还要放十三出去?”
谢韫手里把玩着差点被谢安摔碎的茶杯,他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好像是在神游天外,语气有些缥缈:“没有佐证的东西只能被叫做怀疑。但等十三郎回来后,一起就有答案了吧……”
“七郎你十二三岁的时候在干嘛?”
谢安被谢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砸蒙了,这怎么突然问起了他少时的事了呢。
但既然谢韫问了,谢安也老实地回答道:“在读四书。”
“读四书……”
“阿耶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哈哈,无事,无事!”谢韫哈哈一笑,但是他的眼中却不见笑意,只有深深的忌惮。
原来你真的早就开始布局了。难道真有生而知之者?
长生啊,为何你偏偏要肖景耀呢……
这时候谢一民回来报信了:“阿郎,十三郎索要真实信息被拒。”
“谢府的十三郎被拒,底气真足啊!明了,明了!”
谢韫问谢一民:“一民,大周民报什么时候成立的来着?”
“回阿郎,大周民报成立于章和二十四年三月。”
接着谢韫又问谢安:“七郎,你可还记得章和二十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安沉吟思索了一会儿答道:“章和二十四年,帝疾愈重,太医令三换……”
谢安还在继续回忆,谢韫却是挥了挥衣袖离开。
谢安见谢韫离开,忍不住追问道:“阿耶何意?”
谢韫头也不回地答道:“一切皆明摆于天下,只是天下人不敢相信罢了。没想法我谢韫也有一天跟天下人一般无二。”
……
那么这名搅浑一池水的一鸣惊人先生到底是何人呢?
负责一鸣惊人的责编孙晴,为了保护供稿人的身份,一直是她单线联系的。
孙晴悄悄地从大周民报社的后门出去,穿过小巷,在经过七八条街,最后来到了一处小院。
今天是她跟一鸣惊人先生约定好取稿的日子。
孙晴短促地连敲三声,间隔一段时间后又长敲三声。
婢女紫园听到敲门声后就出来开门了。
紫园看到是孙晴,恭敬地讲她迎了进去。
孙晴跟着婢女走道了先生的书房。
孙晴熟稔地开口:“先生的稿子可是写好了,其实就连我也对后面的故事好奇得要死。我身为先生的责编就不能有些特权吗?先生不如将后面的故事都告诉我吧!”
听到孙晴的话,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特权已经给你了呀,难道比读者抢先一步读到最新篇章就不算特权吗?至于后面的故事,我又没写,没写,我又哪里知道呢?”
“先生说笑了,先生的故事,先生还能不清楚?”
“我是真不清楚呀,不过听说,最近报社里压力挺大的,还顶得住吗?”
孙晴自信地笑道:“先生放心,只要不是先生自己想要透露名声,就是朝中相公亲自来了,也不能从大周民报问出先生的真实身份!”
“还真是有自信呀,如此,自然是极好的……”说完她从抽屉中拿出一叠稿子交给了孙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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