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严解行了个简单的武人礼。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说是战场上风云变幻,战机稍纵即逝,所以武人礼一切从简。
“见过蒋上官。”县尉严解行了个礼,做了个面子则就起来了,顺便他还解放了一直在以一个姿势站着的城门小吏。
“严县尉‘多’礼了。”蒋思明这话的讽刺意味很足。
“都是明府以身作则。”严解也接下了蒋思明的讽刺,就好像他没有听出来蒋思明话里的讽刺而是将蒋思明的话当成的真诚的称赞。
严解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是突破了什么一样,颇有一种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气势。
“严县尉来此何事?”
“当然是巡逻,巡卫县城实乃县尉的职业所在,但是不知道蒋上官怎么就走到了这里来。可是要出城门?都这么晚了,出去怕是回不来,不如等明天吧。”严解建议道。
蒋思明也不想跟严解绕圈子了,侍郎他还在等着人呢。
“我不是要出城门,而是来城门口接人的。”
“接人?不知蒋上官要接谁?豫章附近山匪猖狂得很,这不,城门口贴着的就是一名悍匪的画像。”严解指了指张家和的画像,同时他观察了下蒋思明的脸色,看看是否能找到些猫腻。
但是很可惜严解他失败了。
蒋思明可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过的人。
在中央那个大染缸,掩饰好自己的真实情绪是基本功底。凡事掩饰不好自己的真实情绪的官员,最后都是离开了中央,而且再也回不来。
朝堂是高级点的森林,朝堂的厮杀遵循的则是文明版丛林法则,适者生存。
蒋思明就是那个生存下来的人。
严解无法从蒋思明的表情中读出任何有效消息。蒋思明的表情波澜不惊,就好像什么也不能引起蒋思明表情上的波动一般。
“是吗?那严县尉了算得上是有些失职啊。太祖曾经规定过,这方圆之内可都是严县尉需要负责的清剿山匪的区域。据说太祖时期,山匪不见踪影,那时候的心有邪念的人都是宁可小偷小摸也不做山匪的。怎么现在到了长生元年,不仅没有长进,反而还有所退步了呢?严县尉可得好好反思了。”
“太祖他是天上的天帝转世,那追随太祖的那就是天兵天将,我一个凡夫俗子,怎么能跟天兵天将比呢?”严解嘴上好像对这些神鬼的敬畏。
但是从他的实际行为中,还真没体会出来他对神鬼的敬畏。严解他若是真的信太祖在天有灵的话,他则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将太祖挂在嘴边,,拿太祖为自己做辩解的理由,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蒋思明的眉头皱得紧,对严解的话十分不认同。而且这态度还真是嚣张啊。
所以这是快要到摊牌的时候了吗?局势很紧迫啊。
……
另一边坐落在大周西南角落里的桂闽郡魏王府也收到了天水严氏送来的有关铁矿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严解不久前刚刚做通县令严解的思想工作,而魏王这边就立刻收到了消息。
原因当然是严解早早做出的准备了。
当林延贤一行人刚到豫章县的时候,严解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早早地就写信给了家族。
魏王吕壁看着桌面上的信有些迟疑。
桂闽的矿是很丰富,但是的铁矿质量不是太好。不仅难以提炼,而且就算体检出来,做出来的刀枪也都脆得很,根本就不适合做武器。
据信中所说,豫章的铁矿不仅量大而且品质极佳。
但是豫章的矿却有着一个大麻烦。
豫章的矿据说是被小皇帝派过去的黜置使察觉到了。这封信既是献矿投诚的,也是想借着他的势力过这一关。
所以他要不要接受对方的投诚呢?
……
蒋思明和严解在城门你来我往,唇齿相讥,蒋思明觉得严解真不愧是出身于天水严氏的世家子,就算是从了武,这嘴皮子功夫也没落下。
就在蒋思明以为事情就要这样僵持下去的时候,严解却又放宋碧青一行五人进来了。
“严县尉的心思还真是难猜,我原以为你这是要拖到城门关闭,然后顺理成章地将将宋队正一行五人拦在门外,没想到你但最后却是放人进来了。严县尉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这都快要撕破脸皮了,蒋思明也就不跟严解客气了。
对方有撕破脸皮的意图说明找到了想要投靠的靠山。但是却还和他保持者面子情,可能这救兵还在来的路上。
所以现在是拼时间了,看谁的动作更快一些。
“蒋上官这是说的哪里话。解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这《大周民报》从未有过什么特别版,尤其这样板还是从京都,而不是从府城来,这难道不令人怀疑吗?”
“所以严县尉这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进瓮中来,他才好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