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兵们看着前一列的伙伴们被羽林卫轻轻松松得绞杀,而羽林卫却没有损耗多少气力。这无疑让县兵们很是迟疑,他们在担忧,他们会像前一列的伙伴们一样被羽林卫轻松绞杀,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价值。
县尉严解看出了县兵们的迟疑,他再一次地命令道:“父母妻子一生的富贵荣华尽在此一战,下一列,上!”
这话即使威逼也是利诱。
县兵丁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他上下仔细掂量着,感受着金钱的重量,好像如此,金钱就会传递力量给他。
丁九做好了心里建设就将钱袋再塞回怀里,一刀下去碗大个疤,侥幸不死万万年。
有人是县兵丁九,也有人是县兵段荣。
县兵段荣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他好像看见了家的烟囱升起了烟火,那是他的妻子做好了但在等他回去。
余娘总是在跟他念叨,什么时候退下来,钱够用就行。剩下的日子开间小铺子,就不去赚刀尖上舔血的钱了。
这一战,若是胜了,那便遂了余娘的意吧。若是胜了,从此,封刀收刃,再也不战了。
事不过三,听到县尉严解第二遍威逼利诱似的第二遍催促,哪怕是再害怕,再不愿意,县兵们也只能是给自己鼓劲儿,一拥上前。
“杀——”
一声怒喝,一列县兵填了进去。他们发挥出了生平最精湛的武艺,最灵敏的反应,最应验的直觉,但是他们的底子在那里放着,再超常发挥也发生不了什么奇迹。
羽林卫们一刀就收割下了一条生命,格外的有效率。
只不过挥刀的次数过多,羽林卫还是会累的。
这也是县尉严解想要达成的目标,托死,耗死,累死羽林卫。
被羽林卫保护起来的一众人等,听着驿站外厮杀的声音,他们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们感觉经历了这场兵灾,自己至少得减寿五年!
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求神拜佛心最诚的时候。他们祈求诸天神佛保佑他们能够平平安安,活着回到京都。
林延贤看着豫章县尉严解的策略是格外地担忧。
羽林卫哪里都好就是人少,县兵哪里都不好但就是人多。
边城出身的岳锋也是对双方的战斗有着更明显的体会。
添油战术,其实是北狄人常用的手段。只不过北狄人拿来添油的往往是抓来的奴隶,或者是被俘虏的大周百姓。
而今条,同样的添油手段却让岳锋更加哀伤,同胞相残,何其可悲。
李熹看着外面厮杀的血腥场面有些微微不适,但是他依然坚持着去看,去适应。这是一个难得的锻炼的机会。
赵普则是思考着两套不同的说辞,提前准备着。
“豫章官吏是闹鱼死网破了,他们没有回头的机会了。”薛潜看着不断添油,消耗羽林卫战力的县兵们说道。
“鱼死网破的程度还不至于,不过他们既然敢私开铁矿,他们早就断了回头路。走到今天,不稀奇。”邓锦冷眼看着厮杀之外,坐在高马上指挥的严解,就好像她已经看到了严解的结局。
豫章官吏回不了头,林延贤一行人也回不了头,双方只能不回头地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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